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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机缘巧合遇到了你们。”
......
时微在唐宜年办公室坐得屁股痛,听他絮絮叨叨地讲了接近两个小时。其实核心含义就一条:他希望用一支两人乐队作为媒介,替他传播,他最理想化的音乐。
针对这个构想,时微没有立刻给予答复。她常年钻研的方向是乐器演奏,而并非创作,虽然唐宜年只是想拿她当传播工具,但时微认为,想要把“工具”当好,也得是个自动化的工具,不能是个按一下、动一下的古早木偶人。
说实话,时微这种心向自由的人,对唐宜年工作室的氛围是特别喜欢,尤其是和乐团那种一板一眼的地方比起来,哪里更加适合她,不言而喻。可如果当真接受唐宜年的提议,那便意味着,她之前打下的所有地基,几乎都得推到重建。
就像周凌老师说的,这一条路,是崭新的。
但时微没有预料到,这条“路”甚至不能称之为路,它新得连道儿都没有,脚下还是一堆散开的烂泥巴,有且只有一个方向。
时微拒绝了唐宜年的午饭邀请,她慎重地表示,自己还需要考虑一段时间。唐宜年对此表示理解。莫斐在旁边吊儿郎当地“啧”了两声,然后仰着下巴说:“时小姐加入,我就加入。”
“哦?”时微扭头看他,“莫先生是想亲自纠正我的升5?”
莫斐捂着脸做了个害羞的表情,只把两只含笑的眼睛露出来:“这样不好吗?为你的音准保驾护航。”说罢他坐直身子,用力抖了两下裤腿,“另外,别叫我莫先生了,我比你小三岁,叫我小斐就行,”他看向唐宜年,“唐总也是,不用太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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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宜年工作室走出来,时微有种回到现实世界的踏实感。莫斐也跟着她出来了,死皮赖脸地想要搭车。正好时微有问题想要问他,比如他的来路、他的打算、他的真实想法。
莫斐坐在副驾驶上,手脚处于一直停不下来的状态,东摸摸、西搞搞,胡乱摆弄前方挂着的小羊车挂。直到时微把车开出艺术街区,莫斐才扭头盯着她说:“你对我不好奇吗?”
“好奇啊,”时微目视前方,“不然就不让你上车了。”
“那你怎么不主动问我?”
“因为你会主动跟我说。”
莫斐又是连“啧”两声,时微很烦听到他啧啧啧的,简直无礼至极!所以没有搭理。
过了几分钟,莫斐自觉无趣,望着挡风玻璃外天蓝色的晴空,他缓缓开了口:“我小时候也学古典音乐,十来岁的时候,误入歧途,搞摇滚去了。在地下乐队混了几年,混出了一点小名堂,搞到了一些钱、搞到了一些人,风头正盛的时候,我觉得世界都是我的。”
他趴在椅子上看时微:“但老天通常不会遂人愿的。好日子没过多久,我钱也失去了、人也失去了,我去哈瓦那待了一段时间,然后又辗转去了巴黎。巴黎这地方我太讨厌了,五颜六色黏糊糊的,我受不了,所以又跑到了柏林去。柏林倒是合我心意,这人一快活,就快活得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