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处的指尖。 “爸爸妈妈是生下宝宝的人,是跟你们最亲的人。”她说。 小乐嘉摇头:“可是亲人是小姨呀。” 乐清愣住,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哥哥和安安没有爸爸妈妈。”小乐安认真道。 乐清观察着她的神色,轻声问:“会想他们吗?” 孩子们也很诚实,认真地思考过后才回答:“以前想,现在不想啦。” “为什么?” 小乐安用小脸蹭了蹭小姨的手背:“小姨也很好!” 因为没有见过爸爸妈妈,并不知道跟爸爸妈妈相处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这两个称呼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以前的小姨不好,他们会想爸爸妈妈,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会对自己的孩子好,所以如果有了爸爸妈妈就会有人疼他们啦。 但现在小姨特别特别好,所以他们觉得没有爸爸妈妈是可以的。 因为小姨也是家人,他们会对小姨跟对爸爸妈妈一样好的! 显然乐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知道孩子们的认知出现了偏差,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客观:“但小姨不能跟爸爸妈妈相提并论。” 小乐嘉想了一会儿:“那我喊小姨妈妈就好啦!” 乐清:“不可以。” 崽崽们被小姨的严肃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小姨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有点情绪化,乐清自责地浅呼吸一口:“没事。” 她没有办法给孩子再变出一个妈妈来,所以只能尽可能地略去有关妈妈这方面的回答,而是旁敲侧击道:“歌里是不是唱过啦,小朋友会有好多的亲人。” “嗯嗯。” “那如果你们遇到了自己的亲人呢?” 小乐安乖乖回答:“要说你好。” “嗯?” 这是什么回答。 “亲人是一家人的意思吗?”小乐嘉问。 “当然,跟小姨一样。” 小乐嘉并不是很确定,又问:“那跟小姨一样好吗?” “如果比小姨对你们更好呢?” 居然还有人会比小姨更好?崽崽们想不出来,他们现在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小乐嘉一拍小手:“那就把他带回家!” “什么?”乐清懵了。 “一家人,就要带回家呀!”小乐嘉有条不紊地开始安排,“睡空房间。” 倒是还记得家还剩一个空的房间。 “没有床。”妹宝提醒。 “噢噢。”小乐嘉立刻改口,“那小姨跟我们睡,小姨要听故事的,亲人自己睡。” 他会努力跟妹妹一起多挣一点钱,养小姨也养那个亲人的! 乐清:“……” 她本来想问问如果亲人要求跟他走怎么办,但转念一想这现在只是一个假设,问出来倒是显得跟那种“爸爸妈妈离婚你要跟谁”一样的意义了。 还会让孩子们为难。 不过这件事只能一步一步来,至少要让孩子们先有这个概念,免得日后难以接受。 这首儿歌已经到了尾声,两个崽崽期待地问:“小姨还要听歌吗?” 他们还能唱! “好啦。”乐清松开自己的搭在车上的手,轻轻揉了揉他们的头,“你们继续玩,小姨还有事。” 她打算先给林生西把酒店的体验感写下来,然后再看一看过去关于林简的访谈,避免自己在采访当天出一些可以避免的差错。 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林简负责。 她转身刚在餐桌坐下就听到房门被人敲响,噢,要打卡的人来了。 “进。” 果然,被两个崽崽“认证”过身形高大的男人推开门缓步走了进来。 乐清手上的动作停了半秒,不由再抬头看了一眼。 早上过来修摇摇车的谢先生可能是刚睡醒,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带着几分松弛感,看着也不想平常那么有压迫感。 但这会儿回去吃了顿早餐的谢先生好像又回到了平时的样子,哪怕依旧没有戴帽子,可眼神却多了几分凌厉。 原来还有人是分充了电和没充电的区别啊。 乐清没有当回事,反正也不是来给自己打卡的,她点了点头当做是打招呼,继续手里的动作。 而江随之才朝着她走了几步就被坐在摇摇车上的两个孩子打断了:“谢叔叔,我们在这儿~” 想起第一要素,江随之才中途改变路线走到两个崽崽身边,将手机界面调出来:“这是早餐。” 两个崽崽瞪大眼睛认真检查,但表情依旧没有变得轻松:“叔叔为什么不吃完?” 那玩意儿怎么吃完! 江随之面不改色撒谎:“这是吃之前的。” “叔叔撒谎噢。”小乐安摇摇头,“这是不对的。” 江随之将手机收回来,有点心虚但理直气壮:“没有撒谎。” 显然崽崽们根本就不听他的谎言,他们自有一套办法:“是不好吃吗?” 倒也不算不好吃吧,就是已经下不去嘴了。 “叔叔,以后我把我的早餐分你一半。”小乐嘉肩负着要帮助好心叔叔的重大责任,而且他知道从小没有一个好小姨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十分感同身受,“小姨做饭很好吃噢。” 江随之轻飘飘看他一眼:“跟谁学的,随便让外人来家里吃饭?” “不是在家里呀!”小乐嘉才没有那么笨,而且叔叔都是自己过来的,又不是他们邀请来的,“我吃饭,再端给叔叔。” 你还想得挺周全。 江随之已经联想到自己每天都会被小孩端着儿童碗投喂的场景了,就像小时候吃百家饭时一样。 只不过以前是大人投喂小不点的可怜的自己。 但现在是两个小不点儿投喂一点也不可怜的自己。 还真挺有意思,刚才在门外听到那些话有些不虞的心情顿时消散了不少。 看着两个崽崽坐在摇摇车上不知疲倦地晃啊晃,还时刻不忘记惦记一下不老实吃早饭的自己,江随之莫名有了种回到了过去的感觉。 其实他很少会觉得自己过得惨,小时候懵懂时可能会很在意亲情友情,但在这些年的时光里早就被现实摩挲得什么都不剩了。 能活就是好的,他能接受这种麻木。 后来靠着自己生活还算稳定,哪怕知道自己有个有钱的父亲他也从来没有起过任何回豪门的心思。 每天回到小出租屋里的时候是他觉得最满足最有安全感的时候,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变得沉默寡言,习惯用刺面对任何一个人来保护自己,只是……偶遇会觉得茫然。 直到江言忽然出现在狭小的屋子里,那个沉闷安静的小屋子时不时就会多几句话。 或是他的不耐。 或是江言厚脸皮的啰嗦。 说句矫情一点的,那是他觉得生活最有盼头的时候。 如果没有希望,人可以一直麻木的活下去,但如果有了希望却又失去希望,这比麻木生活更加让人窒息。 他觉得自己这些年一直都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