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云涯子抬高了声音,强调道,“师姐你最后一个弟子的名额,不能被一个废人占据。” 任平生看了看自己现在的状况,十分自觉的将男子口中的“废人”跟自己对上了号。 云微声音懒洋洋的:“师弟,你不同意你的,我收我的徒弟,咱们互不干涉,不是很好嘛。” 云微的语气过于漫不经心,“我管你同不同意”的意思表现得明明白白。 隔着门窗,任平生也感受到了男子一阵血气上涌。 云涯子念叨着:“师姐,你虽立誓,但没说完,可以不算数的嘛! 我当真不懂,就为了那可笑的誓言,师姐你当真要收这么个紫府被毁的人为徒? 她现在怕是连最简单的明火诀都使不出来。” 云涯子话音刚落,推开门就听见“嗤”的一声。 任平生掌心点燃了一朵颤巍巍的小火苗,照亮了略显晦暗的屋子。 四目相对,房间里一阵诡异的沉默。 片刻后,云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斜觑云涯子调侃道:“最简单的明火诀都使不出来?” 云涯子的目光从任平生掌心的火苗缓缓上移,和任平生对视片刻。 任平生确定,她从对方乌沉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努力隐藏的尴尬。 云涯子清了清嗓子,盯着任平生:“紫府已毁,无论你灵脉完好与否,都注定了你无法继续修炼。” 云涯子这话是真。 筑基之后才算是正式迈入修行的大门,而筑基过后无论金丹还是元婴,离了紫府都成不了。 紫府被毁,吸纳的天地灵气无处储存,只能跟随灵脉运行一个周天后,再消散于天地间。 故而很多人觉得,紫府被毁便是仙途断绝。 但对于任平生却不太一样。 她觉得,好歹还能运行一个周天。 一个周天,够她做很多事了。 再者,这个奇怪的世界不同于大荒。 这里有着如此充裕的灵气,那她修炼起来,定会比过去快上十倍都不知。 任平生心里如何想,云涯子自然不知,他又道: “以你灵脉的伤势,哪怕能短时间内运用灵力,使出明火诀,强度也仅限于此。 我便直说了,这伤势太过严重,哪怕你是明烛老祖再世,重归仙途的可能性也渺茫,不如早日放——” 云涯子话音未落,任平生掌中火苗颤了颤,又“嗤”得一声,从一簇小火苗,变成了一团明亮的火焰。 甚至在空中发出“噼啪”的声响。 像是在啪啪打云涯子的脸。 云涯子:“……” 他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任平生掌心的火焰就突然灭了。 像是灵气被掐断,毫无征兆的熄灭了。 刚被任平生吸纳入体内的灵气,顺着灵脉各处破漏的伤从体内褪去,消散于天地间。 云涯子露出了“这才对嘛”的表情。 云涯子摇了摇头,面露惋惜:“以你的天赋,若非紫府被毁,本该仙途无量,可惜了……” 任平生没在意他可不可惜,而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云涯子刚才那“哪怕你是明烛老祖再世”。 她迟疑道:“明烛…老祖?” 这不是她的尊号吗。 据她所知,整个大荒再没有其他人用明烛二字作为尊号的了。 任平生虽然修为高,但认真计较起年龄,在修仙界中其实相当年轻。 且既无弟子又无师门,还远远到不了被称呼老祖的程度。 任平生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语气有些怪异,云涯子听了,误以为她不知道明烛老祖是谁,便奇怪道: “你竟不知道明烛老祖,莫非你此前是个凡人?” 他说完,又自己否定了这个说法:“不可能,你紫府已成,灵脉虽遭重创,但也能看出受伤前灵脉完整且浑厚粗壮,不可能是从未修炼过的凡人。” 任平生根据脑海中原身遗留下来的混乱的记忆碎片,面不改色地开始胡扯: “此前我都是在母亲的指导下修炼,从未听母亲说过什么明烛老祖的事,这位明烛老祖很了不起吗?” 云涯子一改先前的神情,变得郑起来,他正色道: “了不起?明烛老祖的千秋功业,哪里是了不起三个字能够概括的。” “当今修真界的基础入门功法《炼气纲要》便是明烛老祖所撰,修真界人手一本,是每一个刚步入修行之途修士的必修课程,明烛老祖堪称修真界的至圣先师。” 云涯子说着,隔窗向青天微微拱手,对明烛老祖的在天之灵表以尊敬。 任平生:“……” 虽然是在夸她,但总感觉这个动作有点奇怪。 “不仅如此,一千年前陨世之劫后,上古时代的修士全灭,修真文明几近断绝。 直到三百年前,一座上古洞府现世,明烛老祖的多卷手札被发掘出来,她涉猎之广,所学之精,修为之深令人惊叹。” 任平生动作一顿,怔然良久不曾言语。 一千年前,陨世之劫。 原来……她到了一千年后。 第3章 为何失落 屋内两人觉得她神色有些异样,正感觉奇怪时,就发现任平生呼吸明显乱了一瞬,面容扭曲,按着伤口“嘶”了一声。 云涯子这才发现任平生的伤口又开始往外冒血。 他面露无奈,掐了个诀,止住了任平生伤口的血,继续道: “明烛老祖手札中详细记载了上古时代修真界的风土人情,仙道各脉的修炼体系、功法传承。” “根据她的手札,才有了我们这群陨世之劫后第一代修士的诞生,才有了修真文明的重建。 为了纪念明烛老祖,三百年前她的洞府现世的那一天被称作明烛元年,如今已经整整三百年过去了。” “多谢阁下。”任平生脸色这才好看一点,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还有些发颤,“还没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这下,云涯子还没出声,云微就用肩膀把云涯子顶开,笑眯眯地凑上前,对任平生道:“自我介绍下,在下云微,是你未来师尊。” 云涯子恼道:“师姐!此事不妥!” 任平生睫羽微掀,并没有因为云微的自作主张和云涯子的反对而恼怒,她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云微: “敢问云微真人,为何是我?” 云微倚在窗边,窗外漏入的光忽明忽暗地洒在她身上,她转头看向任平生,没有直接回答任平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紫府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人夺走了?” 昏迷之时,任平生看到了原身的记忆,才知道原身的身世来历如此复杂。 有些话她无法坦言,只能继续半真半假的编故事。 任平生对着云微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