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的葱花相间,让人食指大动。 馄饨摊的老板十分乐呵地跟任平生聊天:“小娘子也是修士吗?” 任平生咽下馄饨,亲切道:“是呢,修行多年了。” 老板叹道:“你们修行之人都爱辟谷,倒是少见修仙者到我这小摊上吃东西。” 老板也在暗自惊讶,这小娘子看上去温柔又亲切,哪里像是那高高在上的仙人,根本一点架子也没有。 任平生将清透的鸡汤也喝了个见底,这才感觉到满足,笑着对老板说:“人生在世,哪怕是修仙之人,也得给自己找点红尘牵绊才是,与我而言,总之是离不开这吃喝二字的。” 任平生还没起身,就听见矮墙内敲锣声响起,是考试时间到了。 一众考生鱼贯而出,脸上无不带着疲惫之色。 任平生耳尖地听到有个考生满脸绝望道:“一个时辰,三百题,足足三百题,这究竟是谁出的试卷!” “第一场文试就难成这样,足以见得后面六场应是难如登天。” 有人冲其他考生拱手道:“各位道友,我原想着自己文试稍擅长些,打算报五场文试多积些分数,现在看来是我天真了,趁着文试报名表还没公布,我这就去修改,不知是否还来得及。” “任道友,倒是十分悠闲。” 熟悉的男声靠近,任平生抬头,先看到的是对方手中水墨色烫金的折扇。 “太史公子。” 任平生颔首示意,看着对方在馄饨摊坐下,十分自来熟地和她攀谈起来。 太史宁目不转睛地看着任平生:“方才文试时,我见任道友提前半个时辰便出了考场,看来是对这场文试很有把握了。” 任平生:“唔…可以这么说。” 毕竟《炼气纲要》这本书就是她写的。 太史宁愣了一瞬,倒是没想到她这么不谦虚:“这届五宗考核也不知是谁出的题,原本七场文试难度都是递增的,这次上来第一场难度就如此可怕,倒让不少想靠文试冲分的道友打了退堂鼓了。” 文武最多可选满七场,最少需考四场,余下三场便可根据自身情况选考,余下三场便被视作五宗考核中的额外试。 但多出来的文试,一来费事费精力,无法好好恢复武试中的消耗,二来多半是得不偿失。 毕竟,各大宗门都不会凭空把加分的机会白送上门。 常规文试,榜首得十分,第二第三分别是七分和五分,往后四至十名是四分,十至五十名三分,五十至百名只得一分,百名开外……连得分的资格都没有。 但若要多报文试的额外赛,每多考一场,须得用三分来换取资格。 对文试若不是十拿九稳,轻易不会报额外赛。 太史宁睁着晶亮的眼,蕴着与他气质不相符的天真,他好奇地打听道:“任道友选了几场文试?” 任平生不接话,而是笑道:“明日张榜之时,太史公子不就知道了吗。” “唉,我原也是想文试冲一冲分的,毕竟我体术不好,在武试场上和那些武修没得比。”太史宁摇着折扇,满面愁苦,“第五场文试考上古史,这是我最擅长的一科,只是今日第一门考得太差,倒时候有没有三分去报额外赛都不知道。” 他说着,将折扇一手,双手合十对天祈祷:“明烛老祖在上,保佑在下第一门文试能拿下三分。” 任平生:“……”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明烛老祖不关心一下也不合适。 她问道:“占分最多那五道大题,你怎么答的。” 太史宁以为任平生是在邀请他对答案,便说出了自己的答题思路。 他说起这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太史宁才讲完,他颇为自信道:“任道友觉得我这个答题思路如何?” 任平生面无表情,沉默半晌后她才艰难道:“我觉得,哪怕是明烛老祖再世,也救不了你的分数了。” 没一题答对了,明烛老祖真的保佑不了。 听她这么说,原本神采奕奕的太史宁一下又蔫了下去,但他蔫了不到三秒钟,又很快恢复了活力,神秘兮兮对任平生道:“任道友,你如此精通《炼气纲要》这门课,对明烛老祖可否感兴趣?” 任平生长睫颤了颤,片刻,唇角勾起一抹无害的笑容,佯装好奇道:“听闻太史家号称修真界的活史书,是如今上古史研究最权威的地方,看来太史公子应是专精研究明烛老祖了?” 她说出这四个字格外自然顺遂,没有任何别扭,仿佛是和朋友之间的闲谈一样自然。 她一笑,疏冷的气质就被驱散了,那双乌沉的笑眼也显得分外真诚,叫人心里生不出防备。 她花一夜时间啃完了《大荒千年修行史》,补完了千年时光造成的漏洞,却又生出了更多的疑惑。 《大荒千年修行史》中详细记载了她和两个好友的情谊,记录了他们三人如何行遍天下,保护风雨飘摇的末法时代。 他们三人被称之为上古三圣。 她那两个好友,也都是上古时代名动一时的风流人物,《大荒千年修行史》中单独辟出两卷来为他们两人记录生平,任平生并不惊讶。 她比较奇怪的是,一千年前,她的至交好友有四人,他们几人被合称为“五圣者”。 如今史册之中,他们五人其中一人的身影直接完全隐匿不见,另外一人虽同样名动天下,却没有半点关于他们之间情谊的记载。 任平生想起那日仙网中的讨论,眉头微蹙。 甚至……现在的人们更多的认为她和素光尘是王不见王的关系。 从她飞升失败身死,再到灵气彻底枯竭,大荒走向末路迎来陨世之劫,期间还有五年时间。 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她飞升阵法中动手脚的,又会是谁呢? 如此想着,她看向太史宁的眼神便又真诚了些。 修真界的活史书,不是最好的套话对象吗。 太史宁闻言,更加来劲:“对明烛老祖有研究的可不止我一人,我家族中几乎人人都是明烛老祖资深研究员。 我父亲偏重于剖析明烛老祖的主修功法,我母亲偏好还原明烛老祖的成长发展史,至于我嘛……” 太史宁说到这里,表情有些羞涩:“我的研究方向稍特别些,我偏重于研究明烛老祖的……风流轶闻。” 任平生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危险。 原来仙网中广为流传那些【明烛老祖风流轶闻二三事】【明烛前辈一生中不得不说的几个男男女女】都是你搞出来的啊。 太史宁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还冲任平生挤了挤眼睛,颇为神秘道:“修真界经久不衰的红白之争你知道吧。” 任平生摇头,直觉太史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