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湖心之中会有一朵优昙盛放,待花谢后会留下一粒种子,将那粒种子取出来,带给我。” 是楼北川的声音。 任平生刚躺下不久,听到声音后又重新坐起来,舒了一口气,心道: 终于来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了有些惊慌,但又努力保持镇定的表情。 楼北川似乎在某个地方看着她,见她如此,低笑道:“不要害怕,路线我已经给你了,沿着这条路走就可以到。” 他话音刚落,任平生感觉到手臂刺痛了一阵。 她心下了然,撩开衣袖一看,手臂上竟浮现出了仿佛被线条极细的烙铁烙烫过的痕迹,就像有人凭空在她手臂上刻上了一条血淋淋的路线。 任平生冷静地问道:“若我不去,会怎么样?” 楼北川淡笑道:“我最讨厌出尔反尔的人,你答应了我的条件,若是不遵守,我自会让你知道,这地图除了出现在你手臂上,还会出现在哪。” 任平生果断地掐断了传音入密。 她微笑起来,在心里又给楼北川记了一笔。 她教的符,竟然被这么用。 小楼,你很好。 寅时,学府之中已经没什么人。 其实她知道为什么楼北川选今日。 学府有最为严密的防护阵法,平日不设巡查队,今日是本月十九,虞岭南通常都会去城中讲学,不在学府,他最忌惮的人不在。 任平生根本不需要烙烫在手臂上的地图也知道那一粒种子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她熟门熟路地走了学府之中最偏僻的一条路,平日哪怕是白天都不怎么会有人经过这里,她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的防御阵法和空中的监测阵,穿过云中廊道,一路走到了后山瀑布前。 在稍远些的地方,就能听到瀑布那头传来的水声。 夜色静谧,时间无声无息靠近寅时三刻。 任平生没有靠近,选了个不远不近地距离,静待优昙盛开。 她眉心倏然一动,紧接着,身后传来了极其轻微的灵压波动,能感受到灵压的主人刻意压制过。 这灵压她十分熟悉。 少顷,身后便又声音传来。 “我记得,现在应该是后山封闭的时间,不知这位客人夤夜前来,所为何事?” 出声的人,正是此刻本应该在相距甚远的另外一座城中讲学的虞岭南。 不知是因为夜色,还是因为氛围。 此刻的虞岭南一改先前的温和,目光锐利如刀,看着任平生,肃杀之意横生。 任平生僵了一瞬,无奈转身,和虞岭南正面相对。 隐藏了这些天,还是不可避免地完全暴露在了虞岭南的面前。 第118章 后山激战 虞岭南看了对面的面具人片刻, 愈发觉得那种熟悉感强烈。 她眉眼透露着不经意的冷淡,语气还保持着平静温和:“阁下…如何称呼?” 任平生不答,虞岭南便又问道:“为何夤夜来此?” 虞岭南的目光越过任平生, 看向她背后正缓缓展开花瓣的优昙。 “莫非是为了这朵花而来?” 任平生手指在面具上摩挲片刻,还没想好这面具她是揭还是不解时,一个华丽张扬的男声由远及近而来,还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 ——“当然是我让她来的。” 云中廊道就在不远处,楼北川自廊道缓步而来, 廊道的另一头, 哪怕隔着夜色也能看见密集的人影守卫在一旁,极具压迫力。 听到他的声音,虞岭南眼神冷了下来, 回身望去,看着楼北川闲庭信步地走向这里,淡声道:“算盘打得不错。” 楼北川微笑道:“计划了两百多年, 难得有这样堪称绝佳的机会, 我怎么会放过。” 他四下看了看, 感慨道:“被你逐出学府这么久,终于能回来看一眼, 还是如以前一样,令人流连忘返。” “岭南,别来无恙。” 任平生正犹豫要不要摊牌,话到嘴边被打断了, 一下就没了刚才的劲。 “带了多少人来?”虞岭南不慌不忙,甚至还有跟他闲聊的功夫, “这么短的时间, 竟能说动外来者来帮你摘花, 倒是很厉害。” 楼北川笑眯眯道:“还不是多亏了你的禁令,此境中人都摘不下这朵花,我只能找外人帮忙了。” 任平生双手环抱,拢着袖子靠在一旁听这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终于将楼北川让她来摘花这奇怪的行径弄清楚了。 这朵优昙花凋谢后留下的种子,便是洞府的中枢令之一。 同样的中枢令还有四个,分属五族,用以掌控各自的区域。 此外,还剩下一个最为重要的核心控制中枢,由她的道印制成,被安放在云中的宫殿里,那也是任平生此行的目标。 人族这边的中枢令一直存放在学府中,由学府的代理山长虞岭南掌管。 在任平生的记忆力,多年前这两人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不知为何会一步步走到现在,楼北川被逐出学府,得通过她这个“外人”之手来抢夺中枢令。 虞岭南和楼北川话锋你来我往,竟谁都没有发现任平生藏在袖子里的手背上印着一片五瓣花的花瓣纹路,正是她从妖族顺手摸来的妖域的中枢令。 任平生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着,甚至还提醒了句:“花已经完全盛开了,很快就会凋谢了。” 两人同时看向她。 楼北川目光一厉,朗声道:“动手!” 伴随他的话音,云中廊道另一头的黑影攒动,灵压汇聚在一起,在黯淡的黑夜中留下格外绚烂的影,转瞬间,这片面积不算大的清湖就彻底被楼北川带来的人包围起来。 楼北川轻笑道:“学府的防护阵法设置一年改换一次,你将我逐出学府时也曾修改了防护阵法,可岭南,我们同窗数十年,共事数百载,你设下的防护阵法,我又怎么会破不了。” 他先前一向不正经的目光陡然冷沉下来,手一挥,都不用多说,他带来的人便心领神会地合围上去。 虞岭南只身一人站在数百人的包围圈之中,被迫缓缓向着湖那头退去,和任平生正好站在了同一条平行线上,距离退到湖里只有三步之遥时,虞岭南停下了脚步。 虞岭南静静看了他片刻,竟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 “我们同窗数十年,共事数百载,你又怎知,我不是同样了解你。” 楼北川微微皱眉,四下望了一眼,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哪怕眼下是寅时,学府之中诸多学子都已经休息了,他们潜入进来时,也没有引起更多的动静,可都已经被围困了,虞岭南为何不叫人? 楼北川这时才觉得,今夜学府有些过于安静了。 他起初还以为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