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改口:“是我用词不当,那个叫什么,生死看淡?超凡脱俗?我们南大也不是没有文盲的比如我,你得相信我夸你的心啊。” “我……嗯?”赵家昊拉绳子拉得不耐烦了,把桶扯到岸边就准备直接伸手去捞,结果身后的衣服突然被拎着,止住了他弯腰的动作。 楚不闻把赵家昊往后拉,指了指河里不时跳出水面的鱼。 江暮云拍拍赵家昊的肩:“崽,我记得入伍是有视力要求的,咱流浪也才短短一年多,你不至于近视吧?” 赵家昊茫然:“应该没吧,我手机玩得也不多啊,就之前出大太阳的时候天天玩。” 江暮云揽着他的肩,指着水面给他看:“别盯着那些跳出来的鱼,看那些浮上水面张嘴吐泡泡的。你看,你细看。” 赵家昊真的细看了。 然后他怀疑自己近视了。 赵家昊默默后退了两步:“这什么鱼啊?咱这河不叫亚马逊吧?” 江暮云伸出一根手指头悬在一条正仰着头在水面下吐泡泡的鱼上方,然后岸上的几人就看着那条鱼忽然从水下一跃而出。 江暮云的手一缩,同时身手敏捷地后退半步。 那条被近在眼前的新鲜鱼饵勾出水面的鱼一口咬空摔在岸边,立刻拍着尾巴挣动起来,鱼身几乎要翻出半米高。 眼看着它就要跳回水里了,楚不闻眼疾手快,趁着那鱼还在空中时用空桶一捞,哐当一声闷响,那鱼狠狠砸在桶底,总算安静了一点。 赵家昊和周影围了过来。 江暮云顺手从旁边捡了一根小树枝,把桶底那条鱼的嘴杵开,让那一口细密尖利的牙暴露在几人眼里。 没等赵家昊和周影凑近细看,那条鱼就猛得发了狠,昂头一口咬上了在它嘴里戳弄的怪东西。 江暮云拔了半天没拔动,直到桶底是鱼因为缺氧脱力,她才把那截树枝从鱼口中救下来。 树枝末端已经被咬得稀碎,棕色树皮下的青绿色纤维松松散散呈条状,赵家昊还看见了几段被咬断的纤维正嵌在鱼嘴里。 赵家昊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头,再看看那截入了鱼口的树枝,默默搓了搓胳膊。 “哥,您就是我亲哥。”赵家昊诚恳道:“以后有事您说话,只要是我昊昊能做到的,我绝对不带推辞。” 楚不闻欲言又止,最后借着勾肩搭背的姿势把他从江暮云身边拉开,语重心长道:“你好好活着就好。” 赵家昊感动不已,恨不得当场拉着楚不闻一拜天地。 周影对着那条鱼翻来覆去看了许久:“这看着像是乌鲤啊,本地品种,就是牙口不大对劲。” 一群没怎么去过菜市场的人听见这个陌生发音后诚恳发问:“乌鲤是什么?” 周影解释道:“稻花鱼听过吧?那个就是乌鲤,鲤鱼的那个鲤,养在水稻田里的我们就管它叫稻花鱼。” 反正都是差不多的味儿所以末世后捞着就吃从来不问品种的江暮云了然。 “稻花鱼啊。”江暮云想起了自己曾经吃过的美味稻花鱼,惋惜地看了眼桶底那条乌鲤呲出的一口小尖牙:“得亏现在我们种不了水稻了,不然把这鱼放田里去,估计能把水田清出蝗虫过境的效果。” 周影哽了一下,心说你这心态也不差啊。 周影:“那可真是太幸运了。” 种不了水稻的幸运儿们再也不敢冲河边伸手了,当然主要指的是赵家昊,江暮云和楚不闻本来也不干这作死的事。 他们老老实实地用绳子拴着小桶打水,顺便把那条鱼也用网兜兜着浸在水里。 等车上带来的水桶全部装满之后,再把水拖回去,换下一批桶继续打。 只是那鱼不太好处理,他们身上也没个纸笔,要是就这么直接把鱼和水一起送上去的话,山上毫无防备的两人说不定要被迫割肉喂鱼。 要是为了它单独上山一趟,几人又觉得不值,放回去又有点亏,干脆就一直把它放车上带着。 这么来回跑了两趟,天色也还是没有半点变化,连大白都只是一直围着鱼打转。装鱼的兜去哪个桶它就跟去哪儿转,一点都没有为天气着急的意思。 几人打到最后一个不锈钢桶,只装了小半桶水,桶里的水也没有过滤,这是他们准备用来装鱼的。 江暮云整理网兜的时候抬头看看天,觉得天色没什么变化,但风好像稍微大了点。 她揉揉大白:“你说你从前那个恐水的劲儿去哪儿了?下不下雨倒是给个准话啊。总不能这天就干阴着,再憋上半年之后下场大的吧?” 之前又是雪又是雨的,大白早没了先前怕水的劲儿,在雪堆里头滚得比谁都欢快,下雨天也能偷溜出来找江暮云蹭鸡蛋。现在它的注意力又被鱼吸引,江暮云还真没法从大白的反应里判断出会不会下雨。 不过看大白这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算是下雨了,应该也不会是灾难性降雨吧? 江暮云又一次把试图伸爪子去扒拉鱼的大白拨开。 “崽,你看看自己的个头,再看看自己这身软趴趴的皮,我怕你连人家鱼鳞都咬不动。别挑衅人家了,乖。回去让你哥片好了再喂你吃。”江暮云准备直接把鱼弄到大桶里,省得大白总不死心。 就大白这一身软皮,挨上一口怕不是要哭三天。 大白不服,喵呜了两声之后眼看着江暮云提起装鱼的网兜,情急之下直接上爪了。 一声微小的吱拉声过后,血迹带着零星鳞片落在了车板上,原本已经失去斗志的鱼在疼痛的刺激下又开始了剧烈挣扎。 江暮云沉默片刻,捏起半片鱼鳞细看。 鱼鳞断口整齐又利落,明显是被锐器切断的。 而切断鱼鳞的锐器…… 江暮云把那条倒霉鱼放下,捏着大白的爪子,轻轻按了按小煤球黑乎乎的肉垫。 大白很懂事地把一直藏得好好的爪子亮了出来,江暮云试图伸手摸摸硬度,大白又及时地把爪子缩了回去。 江暮云抬头看它,大白甜腻腻地喵了一声,还主动把脑袋凑过来在江暮云的手上蹭来蹭去。 赵家昊把水拎回来后见江暮云半天没说话,大白又是一副疯狂撒娇的模样,关切问道:“咋了?孩子不听话?你不会是要打孩子吧?大过节的,这可不兴打孩子啊。” 周影茫然:“过节?过什么节?” 赵家昊算算日子挠挠头:“那个……植树节?” 江暮云皱眉:“我这个人一向奉行爱的教育,从来不打不骂,除非那孩子叫赵家昊。” 赵家昊委屈。 江暮云拍拍大白的脑袋安抚它:“知道了,不摸了,再伸出来让我看看好不好?” 大白又喵了一声,泛着金属光泽的尖锐利爪再次出现。 江暮云捏着大白,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