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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不比东城,住在这里人都是穷苦的,孩子们吃糖的机会少,便格外喜欢给他们糖吃的戚堂。
他在八岁时也曾去过书院,因为打架不知悔改被撵了出来。那次打架是他唯一一次不认为自己错了的。
他姐姐只能他欺负,其他人就是说一句脏话都不行!
那个商户之子只不过有几个臭钱,只来书院认识几个字,连科举都没有资格参加,竟然说他姐姐像花柳巷的花娘子,要娶回家当小妾。
他就是要往死里揍,谁拦都不行!
他姐心心念念地攒钱给他读书就是觉得他被书院撵出来都是被她连累的,她要是长的普通一点,出门的时候带上面纱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他姐就是个死脑子,他就是读书也读不出名堂来。
恭勤书院千名学子,每三年,考上秀才的只十几人,考上举人的最多不超过两人,进士更是十多年才考上一个。他认识十个字的时候,学堂里有人已经认识了二十个字。他用一个时辰才能背会一篇文章,学堂里的很多人只需要半个时辰。这群一点就通的聪明人才能考上,他这样的学的再久也考不上。
他认清后就趁这个机会不读书了。那七老八十还考秀才的老童生就是浪费钱。人生苦短,有那钱还不如去享受。
他把道理都给爷爷说尽了,爷爷也不愿意相信他孙子是个庸才,非说他这么聪明,他孙子也差不了,就是当不了状元,也能凭脸当个探花。
爷爷太高看他了,他都不好意思说他现在已经十五了,和那些不到五岁就开始启蒙的孩子比,晚了。
“爷爷,真的跪吗?我只认识几个字,就是院长被我的诚心感动了来见我,我也过不了入学考试。”
“跪!”
如雷鸣般的一声“跪”把戚堂吓的腿软,膝盖就这么弯了下去。
戚堂都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也许是两天,也许是三天,他昏昏沉沉地感觉自己就要跪死在书院门口时,院长终于出来了。
院长说了一句和七年前一样的话,“可知错?”
戚堂的答案七年不变,“不知。”
院长叹气摇头,心里却为这个答案动容。
七年前他尚无女儿,现如今夫人给他生了一个玲珑剔透的小女儿,他心里盼着儿子也如戚堂这般刚正不屈地护着女儿。
看到院长摇头的样子,戚堂心神一松,两眼一闭,昏迷了过去。他想着,爷爷让他跪,他也跪了,院长还是摇头,爷爷总该放弃了吧。
戚堂再睁眼时,看到的是他曾经住过一年的房间,悲伤到眼泪流出来。
院长都摇头了,为什么还让他进书院?
一个六岁的小书童进来,“院长说你学业荒废多年,书本知识恐怕都忘记了,院长让你旁听一个月,月考合格才可以正式入学。”
戚堂把眼泪藏入心中,满脸感激地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