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阁下先天有眼疾,还是小脑没发育好啊?”、嘲讽力度百分百。 壮汉闻言,瞬间发怒,肌肉累累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你小子说什么?敢再说一遍试试?!你可知车上坐的是何人?” 他身后一辆华贵马车,拉车的是两匹通体雪白,体格高壮,鬃鬓飘逸的白马,此刻正焦躁地喷着气,蹄子在路面上来回刨着——看来这马车主人事事喜大不喜精,品味着实一般。 壮汉跟江宴秋单方面争吵的功夫,对方一直老神在在地端坐马车之上,此刻终于慢悠悠道:“怎么回事?在吵些什么?” 这人拖长了音,声音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傲慢,仿佛在座的都只是一群蝼蚁,不配他多言一般。 壮汉闻言,却是一滴冷汗从鬓角滴落:“夏仙师!都怪那不长眼睛的冲撞了仙师的马车,仙师恕罪!小人这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这时,马车里另一道声音也响起:“那还不快点!你知不知道,夏仙长乃是本殿的贵客,万万怠慢不得!要是惹了仙师不快,几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那人十分不耐地探出头——刻着四爪蟠龙的羽冠,明黄色的锦服…… 这可是皇室之人才配穿戴的颜色和纹路。 好家伙,这年头的皇子跟大白菜似的不值钱吗,出来吃个早点都能撞上? 壮汉唯唯诺诺应是,转过身时,看向江宴秋他们的目光更不善了。 ——既然有了九殿下的默许和首肯,即便他当街将这两人锤死,事后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周围的商贩见状,早已静静悄悄地撤退远离战场,收摊的收摊,躲在远处看戏的看戏。 江宴秋叹了口气。 ——他眼睁睁地看着不远处的街角,陈婆婆手脚麻利、三两下收了摊子,热气腾腾的鸭血粉丝汤也全都端走了。 他的早饭! 壮汉抡起百斤重的流星锤,狞笑着甩动起来,破空风声阵阵,气势十分骇人。 就在他冲上来之前,忽然,又是一道声音高声阻止:“放肆!你知道这两位是什么人吗!竟然胆敢如此冒犯!” 出声制止这人眉目俊美到有些阴柔,同样身着明黄色的锦绣长袍,腰间佩玉,无比尊贵。 竟然是老相识,十七皇子。 江宴秋:“……” 知道老皇帝真的很能生了。 同一条街从南到北能撞上两位皇子,这是种怎样的运气。 十七皇子身边只带了两个侍卫,似乎只是平常出行,见到江宴秋他们,眼中瞬间闪现出欣喜的光芒。 原本精美阴柔的五官瞬间变得略显憨厚。 “江仙师!又见面了!” 江宴秋简直能幻视某种小型犬,甚至看到对方屁股后面摇得飞起的尾巴。 “哟,这不是十七弟吗。”探出头来那人慢悠悠道。 “真是难为你了,天南地北搜罗出这么些骗术一般的骗子,都是从哪儿挖出来的活宝。” 马车里,那位矜持的“夏仙师”还没说话,同行的九皇子先不客气地嗤笑出声了。 他跳下马车,跟十七皇子遥遥对峙。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还真是这个道理。 九皇子跟十七皇子,明明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长相却大相径庭。 十七皇子面皮白净,俊美阴柔到有些刻薄,眼尾细长,大约是肖似其母,随了那位身份尊贵的连贵妃。 而九皇子,方方正正一张国字脸,留着威严的小胡子,嘴唇厚而威严,估计是老皇帝的基因较为占优。 九皇子老神在在地阴阳怪气道:“我说十七弟,你也成年开府了,按理说这么大岁数,也该懂点事,怎么还被那些走南闯北、招摇撞骗的江湖人士蒙蔽了去。画了这么多钱和精力,好吃好喝地把他们养在府上,除了给你惹事,对连贵妃的病,有起到半点效果吗?” 十七皇子瞬间捏紧拳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九皇子“啧啧”两声,表面怜悯,实则嘲讽地看着他,不客气地指着江宴秋他们说道:“你看这两人,年纪轻轻,左边这个估摸着还没成年吧?除了脸长得好看些,像是有半点真才实学的样子吗?” 十七皇子被激怒道:“你懂什么?!这二位是昆仑仙山的仙师,正好在咱们大宛有要事在身而已!有眼不识泰山的是你吧?多亏了江仙师涵养好,刚刚不愿跟你们计较,否则刚刚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昆仑?哈哈哈哈哈哈,十七弟,你又在说些痴话了。”九皇子闻言终于忍不住笑了,看着自己的傻弟弟,目光里透着怜悯。 “昆仑——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万宗之首,第一仙山。那些身份尊贵的仙师,便是父皇都要礼让三分,能在这大街上晃悠,还能让你攀上关系?” 他甚至还状似亲厚地拍了拍十七皇子的肩膀:“十七弟啊,九哥知道,连贵妃一病不起,你心里着急。但这人呢,本就有生老病死,六道轮回。你有这份孝心,不如多陪在连贵妃床头,陪她说说话,解解闷儿,而不是整日游手好闲,沉迷什么求仙问道。不说你母妃,就连父皇,近来都对你很不满啊。” 十七皇子的眼睛瞬间赤红了,他彻底失去理智,朝老神在在的九皇子挥去:“——你放屁!” ……他这一拳头,被方才那个挥舞着流星锤的壮汉轻松接下。 九皇子摇了摇头,唉声叹气:“十七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兄长的好言好语想规劝你两句,你却不识好歹,还妄图当街妄图对皇兄行凶——你说,要是这件事传到了父皇耳朵里,他会怎么想?” 他慢吞吞道:“会不会觉得,都是连贵妃当年气焰太过嚣张,教子无方,才养出你这么个无法无天、目无尊长的逆子来?” 他话音刚落,壮汉便死死捏着十七皇子的拳头,把他攥得痛叫一声,然后用力一推,把对方甩得跌坐在地上。 眼睁睁看这兄弟俩吵到动手的江宴秋:“……” 啊这。 十七皇子摔了个屁股蹲,咬着牙,挣扎了半天没爬起来,突然,他狠狠地、十分狼狈地挡着眼睛。 小兽一般的呜咽声从他喉咙间传来。 江宴秋:“……” 他实在看不下去,把人扶了起来:“十七殿下,你先起来吧,还有外人看着呢。” 这些嗑瓜子的老百姓将来可都是你们的子民啊。 十七皇子红着眼睛,恶狠狠道:“我看谁敢!” 附近街角后、阁楼上看热闹的阙城居民,瞬间“唰”一下把头埋起来了。 江宴秋无奈:“好好好,他们不敢,你最厉害。” 十七皇子“呜”地一声,把头埋进他的肩膀,狠狠呜咽出声。 江仙师肩膀那块布料瞬间湿了一小块。 江宴秋:“……” 嗐,你说这叫个什么事。 虽说天家无父子,皇室无兄弟,这权利更替也确实残忍了一些。 难怪十七殿下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