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充满不善。 人面蛇:“?” …… 一刻钟后。 地上多了一截被揍成风干腊肉的长蛇。 四面八方、潜藏在暗处的魔物似乎本能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意识到这群美味的两脚羊不好惹,心有不甘地退向了更暗处。 然而,这才只是第一关。 他们甚至尚未正式踏入北疆。 除了满脸写着无聊的郁含朝,其他人的神情均是略显凝重。 郝仁沉声道:“诸位,现在掉头反悔,还来得及。”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义无反顾地挡在了众人身前。 岑语一拨短发,毫不客气地呛回去:“瞧不起谁呢你?” 其他人的眼神,也都传达着这一讯息。 于是郝仁也笑了:“行,各位都是有胆气的。”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高深的城楼:“这杯酒,等咱们把伍柳齐接回来,再一起喝!”! 第138章 尽管听说过无数对北疆可怕场景的描述,但对昆仑一行人中的大多数而言,亲自踏上这片土地,还是人生头一次的经历。 日光是灰蒙蒙的,像是隔着一层脏兮兮的纱网,即使是正午时分,照在身上也没有太多暖意;道路和道路两旁的建筑也是灰蒙蒙的,有种说不出的破败和晦暗感,墙上、地上,还有一些暗沉的血迹,不知静静地在上面停留了多少年,无人擦拭,也无人在意。 大多数屋舍都紧闭着房门,间或有一两双无比阴沉的视线,透着厚厚的门窗,探究地打量着过路人。街道上,身材畸形的怪人比比皆是,头上长着两只牛角穿着鼻环的,四肢成爪长着厚厚背毛的,拖着一条长尾拖地行走的,像一截即将枯死的老树枝,用黑袍将自己遮掩得严丝合缝的…… 这些,都是魔物或魔修与凡人“通婚”诞生的子嗣。 说“通婚”可能还不太准确,毕竟谁也不知道男人跟女人,是不是被迫与魔物交合的,而诞下子嗣后,这些凡人又去了哪里…… 这些人魔混血种在北疆是最底层的存在,他们既不属于魔物,也不属于人类,魔族对他们冷漠地视而不见,人类则会将无边的恐惧和愤怒发泄到他们身上,他们甚至看到街角有个黑漆漆的猴人,被一群人围住抽打嘲笑、身上的毛发被鲜血浸湿成一簇簇,胸口虚弱地起伏。 而一旦成长为无比厉害的狠角色,情况又大不相同了。 这类人魔混血长大后往往会无比仇视人类,凶狠程度、手上沾染的鲜血,比有的魔物更甚。 “岑语,罗盘指向的方向对吗,我们大概还要走多久?” 这是一个小范围的传音入密法术,相当于队内通信,只有他们几人能互相听到。 岑语面容没有丝毫改变,掩盖在脏兮兮的厚重黑袍下操纵了两下罗盘。 “方向不错,沿着直线穿过这片地域,还有十几个时辰左右。” 擦肩而过的路人绝对不会想到,这样一只全员黑袍的旅行者队伍,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昆仑修士。 进入北疆前,他们不仅用黑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还全员换上了易容——怎么丑怎么离奇怎么来的那种,让人看一眼就恨不得把眼珠子狠狠挪开,百分百还原北疆原住民的画风。 在北疆,黑袍可谓是烂大街的装束,十个过路人能揪出五个同款,因此他们一行人并未引起丝毫波澜。他们要的,也就是这个低调到不能再低调的效果,最好被人一路无视到离开北疆。 江宴秋一开始还以为以副人格的性格,肯定不愿意穿那件灰扑扑的袍子,没想到对方却接受十分良好,十分有兴致地把自己易容成了一个身材魁梧、皮肤惨绿的魔怪——前提是,要求江宴秋易容成他腰细貌美的魔蜘蛛老婆。 江宴秋:“?” 你别太离谱。 这两种魔物在北疆是十分常见的黑吃黑夫妻档,魔蜘蛛拥有摄人心魄的美貌,将抵挡不住诱惑的过路者引诱到漆黑的洞底,再由绿魔怪跳出来,一拳捶得人脑壳塌陷。 虽然作恶多端,这两种魔物倒是魔物里头难得的痴情种,一生都恩爱甚笃,一方死后,另一方也不会独活。 江宴秋面无表情:“你在做梦。” …… 一刻钟后。 江宴秋黑袍下易容幻化成无比魅惑美貌的魔蜘蛛,怨气比鬼还大。 郁含朝易容成的绿魔怪贴着他,俯下身耳语道:“小凤凰,离近些,一只手牵着我,好歹做戏也要做全套吧。” 江宴秋:“……” 他忍无可忍、忍辱负重地勾上副人格的胳膊。 拳头硬了。 忽视对方滑稽的易容,熟悉的松木香透过黑袍传来。 轻而易举便能让人产生无与伦比的安心感。 队友走在前面,认真严肃地商量着路线和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的处理办法,他们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黏黏糊糊成一团。 北疆其他路人看到这对组合,也只是目不斜视地加快脚步,随后露出鄙夷的目光。 ——呸,臭情侣。 沿街路过一家酒肆,门外用作招牌的酒桶泛着血液般的鲜红,还泛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透过浑浊的酒液,似乎隐约还能看到几根漂浮的手指。 他们一点也不想知道那酒是什么鬼玩意儿做的,正准备快速路过。 忽然,岑语“咦”了一声,传音入密道:“你们看……那边墙上告示上画的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一排黑字和一张画像跃然纸上。 “重金悬赏……有此人确切消息、或能当场活捉者……可通报或扭送至魔宗吴执事处……赏金……一万上品灵石……备注,不得伤害此人分毫……如若造成伤害……本派不保证领赏者的人身安全……” 岑语缓缓念出这行字,深深震惊:“乖乖,这是抓仇人还是捉奸啊。” 她的目光缓缓上移。 岑语:“……” 她沉默片刻,缓缓道:“这张脸,你们觉得,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其他人也都沉默了。 震撼,却没有勇气把头拧过去看向几乎跟郁含朝挤成一个人的江宴秋。 江宴秋本来还在跟副人格一路拌嘴,当看到画像上的人时。 “……” 无他。 未免有点太写实了。 ……这不就是照着他本人的脸画的吗喂! 画像上的青年比他当初在被困魔宗时还要年长一些,如瀑的长发用一根玉簪簪住,靠坐在一张竹椅上看向画师,眉眼灵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逼真得仿佛下一秒就能从画中走出来。 那画中人实在是太好看了,酒肆老板似乎也习惯了每日都有人为这区区一张画像驻足,只当他们是普通过路者,剔着牙走过来:“怎么,有这人的消息吗?” 岑语伪装后的声音如老者般沙哑:“这人是何人,魔宗竟愿意付出如此这么大的价钱也要将此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