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半会进不来,等他们进来,可能里面早就决出胜负了。 毕竟可不光是陛下拿自己当诱饵,安国公皇后等人同时也是饵,只是一方有心算无心,另一方身为饵却不自觉。 这么一想,廖闻的心顿时松了下来,忙应声下去安排了。 . 夜已深,天上又飘起雪来。 怕晚上会临时发生什么事,顾玉汝专门把僖皇贵妃包括所有孩子,都安排到了正房里。 所有人都没有睡意,但顾玉汝还是强行让几个孩子去睡了,僖皇贵妃睡不着,她只能陪着。 其实她也睡不着。 此时的薄府看似安静无声,其实黑暗里睁着无数双眼睛,被派来看守薄府的那些官兵早已被拿下了,关在了地窖里。不过总共也没有多少人,所以他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何总管来了。 顾玉汝去了外间,他低声禀报道:“从聚星阁能看到皇宫有火光传出,外面街上已经有官兵在巡逻了。” 也就是说已经开始了。 她正在寻思再做点什么安排,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聚星阁是什么地方?能看见皇宫?” 是僖皇贵妃。 顾玉汝看了何总管一眼,他才出言解释。 其实聚星阁就是薄府的一座建筑,估计以前住这里的亲王是个风雅之人,所以专门建了一座高台楼阁,是整个府里最高的地方。 站在这座楼阁上虽看不到皇宫里具体的景象,但远观眺望可以看个大概,尤其现在晚上,若是皇宫里真有火光,是可以很明显看到。 “我要去,我想去看看。” 僖皇贵妃都如此说了,顾玉汝自然只能听从,其实她也想去看看,只是顾忌到僖皇贵妃,如今倒是两全了。 两人裹着厚厚的披风,由何总管陪着,另跟了几个护卫,一行人匆匆前往聚星阁。 天黑,再加上这地方建在一处假山上,着实不好上去。等二人到了聚星阁,又爬上聚星阁的三楼,都是气喘吁吁。 这地方顾玉汝只来过一次,当时是听说了来看看,此时站在窗前,往皇宫的方向眺望过去,果然见到有火光冲天。 她将手伸出披风举起,其手上赫然是一支千里镜。 透过千里镜,远处的景象看得更清楚了,隐隐能看见那火光之下,有无数人影在厮杀。 就像在看皮影戏,只看到影儿,却听不见声。 可当你看久了,耳边似乎就响起了很多的声音,有厮杀声,有兵器相撞声,有惨叫声,有嘶喊声…… 僖皇贵妃把千里镜拿过去,看了许久许久。 良久,她才道:“你恐怕不知道,这座王府以前是肃王府。” 所以肃王当年建这座聚星阁,其用心可想而知。 “我不打算走了,我想在这里一直看着。”僖皇贵妃又道。 第179章 第179章 179 灯火通明的谨身殿中, 奏乐早已停止,轻歌曼舞的舞伶也不见了。 殿中桌几散乱,佳肴美酒洒了一地, 本来冷静体面的王公大臣们俱都失去了往日了从容,拥簇在一起。 “安国公,你可真是胆大妄为啊!竟然敢谋反!”一位老臣, 明明已是身形佝偻, 依旧大声喝道。 “安国公你要迷途知返。” “你可知你这行径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会受世人唾弃的?” 与这些聚在一起, 神色难掩恐慌的王公大臣们相比, 立在殿门前被一众甲胄铮亮的兵士们拥簇着的安国公,就显得气定神闲许多。 他穿一身金色盔甲, 肩披猩红色披风,红翎金色兜鍪将他的头全都包裹在内,只露出一张霸气横生的老脸。 “什么叫做谋反?老臣这可不是谋反, 不过是拨乱反正,您说是不是, 陛下?” 此言直对殿中首位龙椅上的康平帝而去。 与安国公相比,康平帝这明显气势弱了许多,方才殿中发生突变,除了康平帝身边的宫人们护着他外,就只有以户部尚书蒋有先为首的几个大臣护持到康平帝的身前。 其他人虽表现得惊惶未定,可俱都是下意识地聚在殿的两侧,未尝没有不想在局势还不分明的情况下站队的意思。 毕竟若是站到了康平帝面前, 那就摆明了跟康平帝是一伙的, 显然安国公今日这阵势是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不小心丢的可不止是官, 还是性命,不如先看看局势再说。 他们以为自己做得足够敷衍,足够隐蔽,毕竟事从紧急,却没想到康平帝早就将这些人的行举纳入眼底。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当他坐在金銮大殿之上,群臣拜服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总会让他以为自己纵横宇内,群臣拜服,万民敬仰。只有真正到了生死关头,才能看出这些貌似忠军忠国的股肱之臣们到底有多少小心思。 可悲! 怪不得他想打北晋,总是支持的人少,反对的人多。因为只有他这个皇帝想打而已,真正去打北晋却并不能给这些人带来多少利益。 可叹! 怪不得是否勾结北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以此为引,为自己谋求利益。 康平帝想起那日薄春山潜入皇宫,与他见面后,说的一番话。 “陛下不能破釜沉舟,又怎能让南晋置之死地而后生?叛王为何费尽心机也要在北方称帝,并不是他拿不下南晋,而是他不想。他知道这是一个烂摊子,从大晋建朝之始,太/祖在南方起事南方登基,所附庸所追随的人俱都是南方这些世家乡绅,隐患其实已经埋下了。 “疥藓之疾成了肘腋之患,跗骨痈疽,可先皇高祖俱狠不下心挖肉去疮,只能贻害越来越大,绵延至今,以至于陛下境况越来越难。陛下之前按照稳妥之法,徐徐图之十多年,依旧拿这些人没办法,依旧为人掣肘,难道陛下还想把这些遗留给下一任即位人?” “薄春山,你大胆!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大胆!” “说臣大胆的人多的去了,不过陛下要体谅,实在是臣被害得不轻,若再不大胆些,恐怕臣这条命没葬送在东南海,葬送在那群倭寇海商海盗手里,反倒要葬送在这群老匹夫手里。” 他嘴里自称着臣,让陛下体谅,眉眼间却全然不是如此,一边大逆不道,一边又提着自己的功绩,让他不能发怒。 “你好,你很好。” “臣好不好不重要,陛下好不好才重要,毕竟陛下好,臣才能好,不是吗?” …… “陛下任凭妖妃为祸后宫,以至于皇后和一众嫔妃多年来无法诞子,宫中若有女子有孕,不是饮憾小产就是一尸两命,陛下纵容妖妃,俱是当做看不见。可怜皇后作为一国之母,堂堂母仪天下的皇后,竟被一个妖妃欺压,困在坤宁宫里,终日不得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