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爱妾的奸夫?” 楚邕一听,差点就被自己的脚绊了一跤。他额角隐隐抽动,瞪了同僚一眼,“小点声!” 同僚压低声音,“你打算如何安置他?” ??“还能如何安置?只能带回我府上,我亲自看着,省的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楚邕无奈地摆摆手。 “确实,我看将军的意思,若这小子再敢来将军府行那诱拐的勾当,那他怕是顾不得修补段秦和南靖的关系,定会要了那小子的命!” 有人反驳道,“不至于吧,将军最是顾全大局的,怎会因为区区一个女娘,就乱了方寸?” 楚邕听得更加头疼。 想起那日在地牢外见到的情形,楚邕不由暗自腹诽,将军这次怕是真的栽进红颜劫里了…… “将军那位爱妾,到底什么来头?竟能让将军紧张至此?将军从前不是最不近女色的了吗,况且这又是位朝秦暮楚的,让将军受了此等奇耻大辱,换做是我,早就逐出去了,怎么将军竟还将她养在府里呢?” 这些人中只有楚邕见过姜峤,所以他们便只缠着楚邕,一个劲儿的让他说说这位爱妾的容貌性情。 楚邕不胜其烦,步伐匆匆地离开了将军府,上了自己的马车,才将这些人通通甩开。 书房中,彦翎将密函呈给霍奚舟后。便退到一旁站定,“侯爷,建邺最近接连送来了几封密函,可是有些反常?” 霍奚舟拆开密函,扫了一眼上面越旸的字迹,不耐地拧紧了眉。下一刻,他便随手将密函丢进了炭火中。 彦翎一愣,看向那被火舌点着的密函,一眼就在火光中瞥见了“废帝”“姜峤”几个字,顿时心领神会。 “汾阳郡王又在追问废帝的下落?” “分明知道江州的战事刚毕,还连下数封密令命我搜捕废帝,”霍奚舟靠回座椅,疲乏地揉着眉心,“这是起了疑心,怀疑我会助纣为虐,私藏要犯。” 可你如今就是在私藏废帝啊…… 彦翎忍不住在心中回答了一句。其实他也不知霍奚舟心中是如何想的,到底是另有打算,还是真的对姜峤心软了? 从上谷到江州,霍奚舟始终未曾向建邺传信,告知越旸姜峤已经落到他手中,就连姜峤是女儿身这一点,他都没有提过只字片语。 唯独提了一件事,那就是钟离氏与废帝藕断丝连,暗通款曲,属实不清白,要越旸等人彻查钟离氏。 “那……侯爷这次可要将废帝落网的消息告诉汾阳郡王?” 彦翎忍不住出声试探。 霍奚舟立刻侧眸看过来,彦翎面上的担心和忧虑来不及收敛,被他尽数收进眼底。 霍奚舟眸色一沉,嗓音冰冷,“怎么?连你也觉得我会对她心有不忍?” 彦翎一惊,连忙摇了摇头,谨慎地闭上了嘴。 霍奚舟这才收回视线,“寻找青萝的人,可有消息?” “暂时还没得到回信。” 霍奚舟抿唇,又在书房内坐了片刻,不知在想什么。中途,彦翎被管事叫走,霍奚舟破天荒命另一个近卫随侍。 “阿满的尸身如今在何处?” 霍奚舟忽地开口问道。 “已然在江州郊外下葬了。” 霍奚舟顿了顿,神色莫测地转动着手腕,“去寻个仵作来。” 近卫一怔,“侯爷是要……” “开棺验尸。” *** 将军府西边的揽月阁,笙娘和弟弟就被安置在了此处。霍奚舟这几日每逢心绪郁结时,便会来这儿小坐,可去了又不说话,挂着一张阴沉的脸,回回都令笙娘提心吊胆。 今日更是来的不是时候,竟恰好在午膳时间。 笙娘躲得远远的偷瞄他,心里却有些着急,忍不住转头小声地和彦翎打招呼,“大人,到时间了,我……” 然而凭霍奚舟的耳力,这般音量却与高谈阔论并无不同。 他敏锐地转头看过来,黑眸沉沉,“有什么话我听不得?” 笙娘心中一紧,纠结地咬唇。 霍奚舟放下手中茶盏,面上虽未起波澜,语调却是不容拒绝的,“说。” 笙娘再不敢拖延,垂首答道,“如今正是午膳时间,奴该去半雪堂送饭食了。” 室内倏然一静,彦翎忍不住多看了笙娘一眼。 半晌,霍奚舟收回视线,语调冷硬,“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必在这儿杵着。” 闻言,笙娘如蒙大赦,立刻福了福身,飞快地提着裙摆跑下楼梯。 待那脚步声从楼下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后,霍奚舟才从桌边起身,步伐沉缓地走到阁楼另一侧,随手推开了窗。 窗口正对着一处僻静的院落,院中景致被凋敝的层层枯枝掩映着,却能窥见半雪堂紧闭的门窗,和守在行廊下身穿玄纹轻甲的几个将士。 霍奚舟站在窗前默不作声地看着,眉目间仍带着几分森冷。 不知过了多久,穿着艳色裙裳的女子提着食盒,步伐轻快地进了院子,一路小跑到了行廊下,正是方才从揽月阁离开的笙娘。 守卫们一见是她,这才放下兵器为她让开路。笙娘推门而入,又转身将门关严。 霍奚舟抿唇,搭在窗沿上的手指轻动。正当他放下手,打算转身离开时,一声支开窗户的声响却从远处遥遥传来。 霍奚舟微微一顿,掀起眼朝外看去。只见半雪堂的推窗竟是被支起了大半,屋里的景象透过枯枝缝隙,尽收眼底。 笙娘支起窗户后便从窗口离开,露出了角落里的那方案几,也露出了斜倚在案几后的女子。 女子慵散地披衣而坐,青丝一半散落在外,一半被裹进了大氅里,深灰色的毛领围在脖颈间,将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衬得愈发精致娇柔。 霍奚舟眸光微闪,薄唇紧抿,好一会才阴沉着脸将视线从女子的面容上移开。 可下一刻,他的目光便被女子双指间捻着的墨黑圆物所吸引。 霍奚舟眯了眯眸子,又将视线下移,落在了女子面前方方正正的木盘上,终于辨认出那是一副棋盘。而女子手中拿着的正是棋子。 她又在与自己对弈…… 想起什么,霍奚舟黑沉沉的眼眸里忽地闪过一丝寒光。 “侯爷有所不知,姜峤八岁时便养在永宁宫。拜长姐所托,她的骑射武艺和棋术,无一不是由我传授,就连写字也是我手把手,亲自教习……” “刚到永宁宫时,她那手字写得着实难看,我便为她制了一本字帖,命她模仿我的字迹。后来,她便将我的那手字模仿得炉火纯青,一般人轻易辨认不出。” 钟离慕楚的声音在耳畔回响,与此同时,霍奚舟眼前还闪过他说这话时笑意和悦的脸,闪过姜峤曾握着自己的手习字的画面,可一转眼,那书案前双手交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