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周防乱来?但见草剃已经得令转头去吩咐衆人,越前也只得转过头,动也不动的盯着被笼罩在一团赤红光晕里的周防。 头顶传来一阵明显的波动,等越前抬头仰望玻璃天花板时,赤红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稳稳悬停在他们上空。似乎比起上一次见到,那剑显得更破旧了,虽然静静的悬空,可他仍看得到有碎片不断从剑身上掉落,甚至还能听见碎裂的声音。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让越前不由自主的咬了咬牙,总觉得总有一天这把剑会掉落下来,而在剑掉落之时,也就是那个人的死期。 面对周防强大的攻势,宗像的表情依然淡定,只是在副手询问要怎麽办时,他用修长的手指推了推眼镜,勾唇道:“好吧,那就以剑制剑,我等大义毫无阴霾。” 紧接着,越前看到了让他想笑的一幕,宗像身后站着的每一个人都在拔剑的同时说出一句“某某某,拔刀”,就连那个看起来高冷的青王也不例外。知道此刻不是该笑的时候,越前抿唇默默仰起头,望着天空中伴随宗像拔出佩刀出现的蓝色达摩克利斯之剑。 巨剑在天空对峙,巨剑之下,吠舞罗和Scepter4的成员立于他们的王身后,一红一蓝两团球形的光幕罩住两群人,发出能量碰撞时“滋啦滋啦”的声音。在剑拔弩张的对峙里,宗像的表情淡淡的,也不发布命令攻击,他就这麽望着周防,眼神有些古怪。看了对方好一会儿,他平静的开口道:“在平民的地方造成如此坏的影响,周防尊,你身爲赤王,理当束手就擒。” 唇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周防抬手抓了抓赤红的发,就在越前以爲他要发动进攻的时候,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他主动撤去了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迈着慵懒的脚步走到宗像面前,双手一伸,回头对吠舞罗衆人道:“散了。” “尊!”愕然瞪大双眼,越前快几步冲到栏杆边,低低叫了一声。他不敢相信心高气傲的周防会就此屈服,就像他不敢相信一向火爆的吠舞罗衆人见到王被戴上手铐也只是在原地骂骂咧咧,却没有任何营救的举动。如果这一切不是周防事先安排的,他到死也不肯相信。虽然他也认爲能不动武是最好的,可他却不能不愤怒,因爲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听到这焦急担忧的叫声,周防慢慢转过头,望着那双死死瞪着自己的琥珀猫眼,他唇角微微一扬,用口型对越前无声的说了一句话。然后,他转身走了,不带丝毫眷恋。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越前看清楚了,周防对他说的其实只有两个字:“听话”。那一刻,越前什麽都明白了,之前周防所说的“乖乖的”、“听话”,原来这麽一个意思。今天的一切不过是赤王所主导的一场戏,至于原因,他还是不明白。 不愿被周防什麽都不解释就丢下,越前一咬牙,几步冲下楼梯,灵巧闪过草剃等人的阻拦,眼看就要追上周防了。可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宗像突然挡住他的去路,毫不在意的注视着满含愤怒的猫眼,淡淡的道:“请不要阻止我办理公事,越前龙马。” “让开!”咬牙切齿的从唇间挤出一句话,可越前发现自己无论怎麽都越不过宗像,而周防也在视线里越走越远。终于,他的愤怒爆发了,对着那个从始至终都不曾回头看过自己一眼的人怒吼道:“周防尊!你这个混蛋!” 没有忽略那一声怒骂中带着微微的哽咽,周防脚步微微顿了顿,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摸了摸耳廓上那只装着十束血液的玻璃耳扣。有那麽一个短短的瞬间,他突然有点厌倦自己身爲王权者的身份,但也只是那麽短短的一个瞬间。 回头吩咐衆人先行,宗像独自站在越前面前,褐色的眼眸里飞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似不忍,又似怜悯。末了,他轻声对越前说:“王与王之间需要相互节制,但幷不代表我们就是仇敌……倒是你,如果可以,你还是离开他吧,你陪他走不到最后的……” 说完这麽一句,宗像转身离开了,他没有告诉越前,那个看似至高无上的王座,其实是和死亡伴生的,只要一旦坐上去,就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他想,以赤王的爲人是不可能告诉这孩子这些东西的,因爲舍不得。所以,他也无需多言了,既然选择了站在同一阵线,那麽他撇开王的身份,就算是爲旧友做一件事吧。而且,他也不忍。 “越前。”见青王已离开了许久,越前仍倔强的站在原地,就像要把周防等回来一般,草剃慢慢走了过去,伸手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道:“很抱歉瞒着你,但这也没办法。如果尊不走,隐藏的敌人就不会出现,他的目的是让王之间相互厮杀,坐收渔翁之利。其实,尊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考虑到了你的,你就多理解他一点吧。” 用力闭了闭眼,越前仰头望向草剃真诚一片的脸,轻声问:“隐藏的敌人是谁?” 稍微犹豫了一下,草薙道:“无色之王。” 第一卷:王的世界(10) 如果周防以爲他离开前一句“听话”就能让越前乖乖留在Homra,那麽无疑是要大错特错了。爲着宗像那句“你陪他走不到最后”,也爲不让自己成爲废物般的存在,越前决定亲自前往Scepter4问个清楚。在他看来,宗像对他感兴趣是可以被利用的,爲了周防,他也不惜被利用。 出来迎接越前的,是曾经吠舞罗的一员后转投青王门下的伏见猿比古。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纤细的少年,他不知出于什麽心理,突然问:“身爲吠舞罗的一员却私下跑来找我们室长,八田美咲那家伙不会打断你的腿吗?还是说赤王不在了,你们要另寻出路?” 早从十束那里知道了伏见和八田的往事,越前挑起眼角斜斜看了他一眼,勾唇轻哼道:“说句真话很难吗?”见伏见微微错愕,他又道:“你追随青王,他追随尊,那都是自己的意愿,一定要分个你对我错吗?” 爲着这句话,伏见久久望着越前清澈的猫眼,好半天才撇开眼去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嘀咕道:“要是那家伙也能这麽想就好了。”这一刻,伏见似乎相信了,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能让青王感兴趣,也许真的是有特别之处。 被伏见领到宗像的办公室门口,在对方报告完毕转身即将离开的那一刻,越前突然叫住他,道:“你用不着那麽傲娇吧,有什麽话不能当面对八田先生说,一定要装得像有深仇大恨一样?你不累吗?” 不等伏见考虑如何回答这个一针见血的问题,身后传来青王醇厚低沉的笑声,带着罕见的真切。在伏见印象里,青王宗像礼司虽然经常会笑,但那笑容总是带着点嘲弄讥讽的味道,这让他结结实实吃了一惊。转过头莫名其妙看了看正缓步走来的宗像,他想了想还是觉得果断离去是最正确的选择。哪怕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