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估计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啊……叫什么啊?啊……头有点疼,梅香,梅香……”手里的团扇这会儿也不扇了,用来撑着脑袋,风三娘见喊了半天也没人影,随后又喊兰香、竹香和菊香。 “这几个丫头跑哪去了,不知道店里来客人了吗,几位客官稍后,我去……喊人。” “风姑娘,和尚……是和尚,赶紧想想那和尚叫什么?” “啊……你们要住店?” 慕浮玉嘶了声,扶着额头,然后看阿临:“醉不轻了,方才应该听你的,尽早问,不让她喝完那壶酒才是。” 都已经醉到答非所问了。 “喝了也没事,”东临风一摸腰间,随后问:“你们身上谁带了银子,现银。” “我有。”江随举手,立刻解下身上的钱袋。 东临风将银子取出往风三娘面前晃了晃:“掌柜的,住店。诶……先说你当年给那个孩子抱走的和尚叫什么?我们就住店。” “住天字号房是……银子,我的银子。” “想!想出那个抱着孩子的和尚叫什么,我们就住店,银子就是你的。” “啊……想,抱孩子的和尚,胖……胖的,圆的,圆圆的,都是圆的。” “她说的,该不会是……慧明吧?”慕浮玉脑海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那个圆头圆脑全身都圆的慧明和尚,“难道那个小和尚就是阿临你的……年纪十来岁左右,长那么圆滚滚,还没有长歪,从长相上来看,倒是符合你们东家人。” 毕竟有句话叫一胖毁所有,那个小包子长那么圆还圆的贼可爱,他每见一回都想伸手去捏一下,想试试手感。 问出了满意的答案,东临风将银子给了,让曹德荣跟着去「住店」了。 慕浮玉看着晃晃悠悠走远的风三娘,以及跟在后面托着有点怕人醉倒突然就摔了的曹德荣,点赞:“还是阿临有办法。” “风三娘她只认现银。” “对对!陛下说的这个我高举……双手赞同。风掌柜她死认钱。没钱住店,通通给——”江随言出手随,高举双手附和,然后还掐了嗓音学着风三娘说话的语气,“老娘卷铺盖滚蛋!” 慕浮玉再次扶额式叹气,偏偏江随接着下一句来了。 “王爷,你看属下,学的像不像?” 慕浮玉:“ 。”属实有点二,是个二哈本哈没跑,憨憨活宝。 东临风低声轻咳,忍着笑夸了句:“不错,挺像回事的。” 得了夸奖的江随嘿嘿一笑,身子歪过去:“王爷,你方才说的那个跟在圆葫芦、额……慧明和尚身边的那个小和尚,他是十五皇子?” “如果护国寺还有第二个慧明和尚是风三娘形容的那样……”到底是皇家血脉,慕浮玉觉得还是要查清楚才是,“不管是与不是,明日你去查查护国寺到底有几个胖和尚,以及十来岁年纪的小孩都查上一遍,便一清二楚了。” “王爷说的是,”江随眼睛一亮,又是嘿嘿嘿,“属下明儿一早就去。” “陈述,你明日跟着江随一道去吧。” 陈述得了命令,立时笑容满面:“臣领旨,谢陛下。” “这个孩子,厚葬了。”东临风回头望了一眼灵堂,到底是他领回来的,又受他的牵连小小年纪魂归地府,希望来世可以投胎一个好人家。 陈述再次应是。 慕浮玉感受到阿临情绪不佳,伸了手过去开导说:“其实,从你收到那份密信,从他冒认皇子的那一天,已经注定了他的结局,不会很好。” “你给他带了回来,又给了他十五皇子这样尊贵的身份……想必他住在宫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不会不清楚宫里一些基本的规矩,避开一众伺候他的宫女内侍偷偷溜去了冷宫。” 慕浮玉顿一下,调整说话的语气,继续:“虽说是有人刻意引导,但他已不是三岁懵懂稚儿,不辩善恶是非。十岁的孩子,已经有自己一定的独立思想,冷宫那样的地方,只要不是傻子,应该都知道那地方是宫中禁地,轻易无人会踏足那里。 但是!他不但进去了,甚至还没觉得哪里不对,之后还进去了那个地下暗道的水牢里,因此触发了机关赔上一条命,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也该为他自己的行为负责。” “阿临,他的死,同你没有干系,嗯。” 东临风回握住,十指交缠,眉峰微微舒展开,幽幽一声叹息:“当初将他带回,其实也有部分私心在里面,我想着我们在一起日后也不会有一子半女,便想着将他培养成才,等到一个合适的时间,接替我。” 慕浮玉就——万万没想到,阿临他已经想的那么远。 “这样,我也可以专心一致陪着浮玉,天南地北,游山玩水……去浮玉任何想去的地方,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说起曾经遥想过的未来,东临风面带憧憬,只是这抹期待的憧憬很快消失无影,眸色逐渐暗淡下来。 应该……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 他和浮玉只有三年的时间,时间一过,浮玉会回到自己的世界,而他——也会忘了浮玉,昔日种种,到最后连一丝回忆都不会留下。 慕浮玉见阿临说着说着情绪又低沉了下去,也不知是想到了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于是想了想说:“明天下了早朝,我们也去护国寺。” “好。”东临风温言浅笑,面色已经回复正常,“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是个阳光明媚的适合出游的好日子。 东临风下了早朝之后火速将朝政处理好,换好适合出行的常服,领着已经催促良久的赛啾啾坐上曹德荣给准备的马车。 曹德荣殷殷目送陛下熟练的驾着马车带着肃王渐行远去,没一会儿连马车的车轱辘影都已经瞧不见,不由在内心发出赞扬,陛下他——真的样样都很行! 这边,马车四平八稳出了城,慕浮玉看着路边的野花小草以及远处的青山绿叶,松了一下筋骨:“感觉宫外的空气都比宫里要自在些。” 迎面的风,都是自由自在的。 慕浮玉刚感慨完,一只赛啾啾立马接上话,一对羽翅如两把小圆扇散开:“玉玉,让我们来高歌一曲吧!” 慕浮玉:“你看我,有病吗?”官道上唱歌,不是他有病就是他有病。 赛啾啾没听出弦外之音来,豆豆眼眨了两下:“病?生病了吗?看着很正常呀……东大大,你看出来了嘛?” 东临风觉着还是把这个话题岔开比较好,不然就这两个……待会儿肯定又会说不到两句话然后互相吵起来,到时候受罪的只会是他的耳朵。 “浮玉嗓子不舒服,啾啾你自个儿唱吧。说起来……我还未听啾啾你唱过,唱上一段我来听听,定然是非常优美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