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一个人他叫阿符,符纸的符。” 霄晖心狠狠一沉,胸口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他能猜到祈桑为什么这么问,多半是因为他刚刚送出的这条发链。 半月前他打造出这条珠链时,那满心的期待已经荡然无存。 现在霄晖只希望时间到退回一炷香前,他说什么也不会再把这条该死的珠链拿出来。 ……还有那见鬼的阿符,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以前从不曾听殿下提起过。 “你们真的很像。” 祈桑浑然不觉对方的沉默。 他垂下珠链在蜡烛前晃了晃,看着珠链的影子倒映在桌上。 “我有时候都会觉得,你们就是同一个人……当然,这只是我的错觉。” 霄晖用力闭上眼,让自己心里翻涌的情绪平复下来。 “殿下想要找他吗?我可以帮您算出他如今在何处。” “不用了。” 祈桑微微摇头。 “他已经死在了很多年前。” 霄晖眸色微深,呼吸短促地停滞一瞬。 如果“阿符”是一个活人,他不会在乎。 可如果这个人已经死了…… 那祈桑,或许会记对方一辈子。 这是霄晖最不愿看到的。 第九十五章 祈桑试图用珠链把头发缠起来, 但是细长的珠链容易勾到头发,一弄不好就会缠在一起。 霄晖主动起身站到祈桑身后,勾起对方的头发, 接过珠链, 不算熟悉却极为认真地帮祈桑简单地束了发。 流苏与珍珠在半束的黑发中若隐若现。 霄晖眼神里藏着固执, 一瞬不瞬地盯着祈桑:“殿下觉得我们哪里像?” 祈桑很想说他们哪里都像, 但这话显而易见会让霄晖生气……不对他发脾气,生闷气也不行, 不能被薛氏看出端倪。 “是我看错了。”祈桑为霄晖倒了一杯茶, “你卓尔不群, 身上没有旁人的影子。” 明知这话只是为了安抚自己, 霄晖仍是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对方的轻语温言里。 “殿下, 我想让您为我取个新的名字。” 霄晖这名字虽是祈桑赐名, 但归根到底,不是专门为他的。 如果未来……祈桑不要他了, 那这个名字就是祈桑曾存在于他身边的证明。 祈桑是个非常不会取名的人, 当初为千滨府那只流浪犬取名霄晖,也是机缘巧合下才想到的。 于是月神殿下决定量力而行,果断地拒绝了:“我不会取名字。” 向来听话的霄晖却锲而不舍,坚持道:“商玺说, 他的名字就是您为他取的。” 因为这件事, 霄晖嫉妒了商玺很久。 一直到现在, 想起商玺那耀武扬威的表情,他心脏都会沉闷许久。 祈桑没理由再推辞下去了:“你有什么喜欢的姓氏吗?嗯……祈怎么样?” 霄晖仔仔细细为祈桑梳理好最后一缕头发,“您以‘谢’为姓, 为我取名吧。” 祈桑虚心求问:“有什么讲究吗?” “谢,辞也。”霄晖说, “我把这个名字,当成您临别前送我的礼物,等您回来,我会还礼的。” 祈桑对商玺和盛翎说的都是他“准备赴死”。 唯独霄晖说这只是一场“离别”,就好像他只是出门远行,归期不定,但终有一日会回来。 “你这么笃定我能赢过天道?”祈桑挑了挑眉,“这件事,应该没办法用观星算出来吧?” 霄晖故作镇定地垂眸饮了一口茶,“不需要观星……我能看出来。” “好吧,多谢你的祝福。”祈桑忍俊不禁,“我想好要给你取什么名字了。” 霄晖出神地望着他的笑容。 祈桑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木桌上写字。 一笔一划,最终组成了一个名字。 ——谢亭珏。 祈桑捻了捻指尖的水,解释道:“谢是你所期之姓,亭为遮风避雨之所,珏嘛……君子如玉,珏为双玉。” 霄晖在心底反复默念几遍这个名字,才珍而视之问道:“为什么是双玉?钰……不可以吗?” 祈桑语调轻松,双手托腮,笑眯眯道:“因为你比旁人都特殊呀。” 谢亭珏瞳孔剧烈颤抖几下,猝然移开目光,深呼吸了一口气,屏住许久,才缓缓吐出。 很多年前埋在心里的那颗锡绿果生根发芽,在一瞬间就成长为粉海花瀑。 总是令他畏缩不敢前的自卑,被祈桑一句话就打碎成彩色的花,斑斓装点四周。 祈桑特别喜欢逗他,“不喜欢吗?” 他觉得霄晖……不,谢亭珏的反应特别有趣,像挠一下下巴就会摇一下尾巴的犬类。 谢亭珏反应过度,差点把桌子都推歪。 “喜欢!我很喜欢您给我取的这个名字!” 溢出的茶水不小心溅到祈桑身上,他无奈地看了谢亭珏一眼,施法除净。 “这段时间在薛氏那,委屈你了。” 此话一出,顿时让谢亭珏冷静许多,他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 避免自己的心脏,会因为承受不住过于强烈的喜悦而停止。 谢亭珏将自己这两日新获得的情报汇报给祈桑听,“薛氏似乎有意与魔族合作……需要暗中阻止吗?” “不必。”祈桑说,“是我刻意放任魔族与他们联系的……你负责在最后,确保薛氏的掌控权在千滨府手上就行。” 祈桑看着房间点燃的蜡烛,估算着自己回来了多久,“你可以在千滨府待多久?” “日出之前,我都可以留在千滨府。”谢亭珏说,“天亮后,我要去为薛氏观星。” 祈桑甚至都不需要多问,就能猜到薛氏会怎么对待谢亭珏,他戳了下谢亭珏的额头。 “深渊里的小狐狸,没想到人间是这样人心险恶的地方吧,你想回家吗?” 谢亭珏没吭声,默默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想家”,还是“不是家”。 祈桑揉了揉谢亭珏的脑袋,期待问:“你可以变成狐狸的样子吗?我还没有见过深渊的狐狸。” 谢亭珏迟疑了片刻,磨磨蹭蹭地纠结着。 祈桑正在思考,自己这话会不会触犯了狐族什么禁忌。 在祈桑十三岁那年,身体还没那么差,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白团子。 当时祈府抓到一只偷溜进他房间的狐狸,藏在他的被子里滚来滚去,不知道干什么。 在小白团子想要摸一摸狐狸的时候,那只狐狸和他说,如果摸了狐狸的耳朵和尾巴就要嫁给狐狸。 于是当时的祈桑不顾狐狸的苦苦哀求,转身就走。 狐狸迫不得已才说了实话,说刚刚那番话其实是它现编的。 谁知道等祈桑摸完之后,这只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