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迟了,两人转道往举办仪式的前厅而去。 “昭昭,你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 “我朝静纯郡主扔石头……”他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太过冲动,可是若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忍不住动手打人,而且会打得更狠。 “为什么要怪你?你这是在保护我。” 过了好一会儿,他停下脚步叫住她:“昭昭。” 聂晚昭偏头看他,“嗯?” 聂知烨有些迟疑地抿了抿唇,最后还是问出了口:“她真的对你做了那些事吗?” 当听到静纯郡主暗地里做的那些破事,他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 静纯,她真该死啊! 聂晚昭一愣,无所谓地耸耸肩,“都过去了,而且我也不是很在意。” “再说了,我们不是很快就离京了吗?” “那若是没离京呢?她们会做出什么?也会像对待陈知韵那样对待你吗……” 他想起来有段时间聂晚昭特别爱窝在家里,不再嚷嚷着出门玩,连宴会也不再参加,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被那些人联合孤立了…… 聂晚昭顿了好久才笑着回道:“怎么会?我又不傻,我不会告状吗?我可是有父亲母亲,还有四个哥哥给我撑腰的呀。” 说这话时,她下巴抬得高高的,看上去格外骄傲。 聂知烨嘴巴一瘪,眼眶一红,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说出口的话也带着浓浓的哽咽:“昭昭,呜呜呜,对不起,都怪四哥没有注意到,让你受委屈了。” “我真没事……” “呜呜呜,哥哥对不起你,呜呜呜……” “四哥你别哭了,有人来了。” “刚才我就应该把静纯弄死的,呜呜呜,我下手轻了,呜呜呜。” “……” * 一年一度的揽月楼烟火大会如期举行,从白天一直持续到晚上,热闹得不得了。 因着烟火大会的关系,从中午时分开始直至傍晚,揽月楼所有能订到的位置都座无虚席,就连外头走廊的位置都陆陆续续挤满了人。 五楼的半盏青绿临河的窗户半开着,室内茶香四溢,烟雾在桌子上空缭绕,谢淑慎订的这间包厢远离街道相对清净。 同行的还有聂晚昭舅舅的女儿沐延佳,上个月才刚满十五岁,及笄宴上听闻二人要来揽月楼观烟火,便主动提出随行,三人关系还算不错,谢淑慎也不介意再加个人,就相约一起了。 三人也是刚到不久,有半盏青绿的店小二和祁王府的护卫一路相送,倒是没怎么和拥挤的人群碰上。 聂晚昭靠在窗边,眺望着楼下石桥上人挤人的场面,啧啧两声:“多亏慎姐姐提前订了位置,不然啊,我可不愿来。” 沐延佳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听她这么说是一点情面也不留,张口就揭穿了她以前的丑事:“从前你还是这么丁点大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哭着闹着都要来烟火大会凑热闹,拉着我就往人群里头钻,就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边说还边抬手比划了一下,比划的那高度怕是只有五岁稚童。 沐延佳板着脸一本正经说笑话的时候,远比笑话本身好笑,谢淑慎没憋住,捂着唇笑了出来。 被人戳穿囧事,聂晚昭顿时涨红了脸,“哪里只有这么点儿啊?明明就有那么高。” 说着还不服气地将自己的身高往上抬了又抬。 她从小发育的比同龄人就晚一些,身量矮小,还是个长不大的可爱娃娃脸,经常被人拿身高打趣,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那么夸张。 沐延佳抿了口茶,脸上淡定的表情不变,“表姐,你关注的角度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新奇。” 经她这么一提醒,聂晚昭又补了一句:“哼,还有,我才没跑掉鞋子呢。” “的确,最后找回来了,也算是没跑掉。” 聂晚昭气得咬了下唇,两颊鼓鼓地盯着她,抬起食指轻轻戳了几下她的肩膀,“我的佳佳表妹,你……你怎么还像从前一样,尽揭人短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处处完美,才导致性格有些缺陷,属实算不上讨喜的那一类,不善与人交际,说话做事都有些缺心眼的可爱。 听聂晚昭这么说,沐延佳好似陷入了自我怀疑,苦恼地皱起了眉,疑惑问:“我有这样吗?我一直说话都这样吗?” 她的问话太过真诚,聂晚昭和谢淑慎不明所以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回:“……一点点。” 得到两人的回答,她的表情倏然变得难堪和不知所措起来,随之垂下眼眸:“表姐,如果我的话有让你感到不舒服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若是换做是别人,二人定当以为对方是故意这么说,搁这儿耍心机呢,可是当说这话的人换成是沐延佳,便会让人觉得她是真心实意道歉的。 气氛一时停滞下来,聂晚昭干笑两声,及忙打圆场:“哈哈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开玩笑呢。” 说罢她给谢淑慎递了个眼神,后者领会,立马帮着说话:“对啊,朋友之间这样很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必介怀。” “我们真的是朋友吗?这真的正常吗?”沐延佳喃喃低语,抬眸看向聂晚昭,面带歉意地小心翼翼开口:“我……真的对不起。” “打住,道歉的话就到此为止哈,你再说我可真的生气了。”说完这话,聂晚昭故意板起了脸。 沐延佳见状,张了张嘴不再说什么,抿唇点了点头。 谢淑慎率先打破尴尬,神秘兮兮地凑上来问:“对了,你们最近可见到了静纯郡主?” “见过,在我的及笄宴。”沐延佳如实回答。 聂晚昭没吭声,借着喝茶的名义以茶盏遮唇,掩盖自己的异样。 “哈哈哈,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跟你们说。” 谢淑慎自顾自拍了下桌子笑得格外放肆,好不容易止住笑,擦掉眼尾的泪珠,才凑过来对二人说:“我听说她前些时候走路摔了个狗吃屎……” “噗——” 聂晚昭刚喝下去的一口茶水就这么喷了出来。 “哎呀,昭昭!”坐在她对面的谢淑慎嫌弃地往旁边躲了躲。 “抱,抱歉。”聂晚昭自知理亏,拿出帕子替她擦拭着身上被波及的点点水渍。 谢淑慎狐疑地睨她一眼,只当她是得知这个“好消息”太激动所致,赶忙说着后续:“额头摔肿了,鼻子都给摔得青紫,养了那么多天还见不得人呢。” “可惨了。” 她的语调上扬,颇有几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沐延佳听不出她话里夹杂的别的意味,略微皱眉,不冷不热地点点头“那确实摔得挺惨的。” “是啊,是啊。”聂晚昭眼波闪了闪,跟着附和。 两人的回应都太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