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聂知烨一手抓着一个红薯,听到聂晚昭的话,才懵懵懂懂地想起这一路的目的,“对啊,我妹夫有没有事?还活着呢吧?没死吧?” “你会不会说话?”聂晚昭扭头横了他一眼,随即目光灼灼地再次盯向慕言。 慕言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视线,低垂着头沉默半响,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大人他没事。” 聂晚昭闻言如释重负,紧紧按住胸口,静静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内心深处长久紧绷的那根弦得到缓解。 本想再多问一些细节,但是没来得及张嘴就被人打断:“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恩人啊,能不能先带我去吃个饭洗个澡,妹夫没啥事我可要有事了。” 聂知烨哭丧着脸,松懈下来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又饿又累又困,两眼一抹黑,仿佛下一秒就要晕死过去。 慕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借此岔开话题:“别的事情我稍后再解释,先走吧。” 猎户精明的眼神在几人身上扫视一圈,大致弄明白了几人的关系,听到他们要走适时插嘴:“俺来带路。” 聂晚昭虽然有一肚子话想问,但是身体确实有些支撑不住了,而且能够见到沈黎安自然再好不过,于是她点点头:“好。” * 自从那一场水袭过后,沈黎安一行便被爆炸给冲散。 上岸后又接连遇上两波袭击,就算他们提前有所防范,锦衣卫的四十多名侍卫,还是接连折损了三十多个,若不是有皇后母家林氏的接应,估计全都得折在临瞿。 沈黎安为了护住五皇子,尚且还在船上时后背就被灼伤,之后还为其挡了多处刀伤,一刀直取要害失血过多,昏迷至今已有半月之久,还未醒过来。 林氏名医所开药物,其中有一味药引乃桑柘村深山特产,慕言故才来此寻药,暂时借居在猎户家中,今日取到药后便要启程位于临瞿主城的林氏山庄。 谁曾想竟遇到了来临瞿寻人的少夫人和聂四公子。 猎户家的土院内,慕言环胸站在枝繁叶茂的大枣树下,时不时来回走动几步,脚边是几只家养的肥鸡在四处啄食,不远处是正在烧水做饭的猎户。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将大人还在昏迷之事告知夫人,又该如何将夫人这一路受的苦讲与大人听。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唉,为难啊。 院子那头的猎户将处理过一遍的老母鸡给放进去,边给水盆里倒上热水边赶人:“聂公子,你走远些,当心烫伤嘞。” 聂知烨搬了把小板凳坐在火堆旁边,聚精会神地用火钳拨弄着火坑里的马铃薯,着急地问:“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吃上啊?” “您别着急,还需要一会儿呢。”猎户手速飞快,动作麻利地处理着老母鸡身上的杂毛,看他一副好像好几天没吃过饭的馋样,失笑道:“要不您先去看看热水烧好没,等那位夫人洗完,您好接着沐浴。” 话音刚落,主院的门就被人从里头打开,先走出来的是猎户娘子,紧接着走出来的是刚刚梳洗打扮过的聂晚昭,沐浴过后,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整个人精神焕发,身上的酸痛感也消散了不少。 她的身材高挑清瘦,一圈又一圈的抹胸布将胸脯按压平整,一副男儿装扮,乌墨色长发干练地束起,干净明艳的五官虽不似男子般硬朗,却自带一股勃勃英气。 因为两夫妻的体格都与她不相符,翻来找去只有猎户家尚且只有十二岁的小儿子的身板和她差不多,所以她现在身上穿着的是猎户娘子给她小儿子做的夏装。 本来她是不愿意的,毕竟是人家辛辛苦苦缝制出来的,还是给自己儿子做的,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收下,可是猎户娘子为人热情心肠又好,非要她放心收下,慕言暗地里对她说再多给些银两来换,她这才收下这件衣服。 接连几日遭受了不少的白眼和委屈,突然受到一股毫不掩饰的善意,聂晚昭没绷住,沐浴的时候还偷偷地抹了眼泪。 不管怎么说,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来的时候没仔细看,现在环视一圈,不难看出猎户夫妻俩都是有能耐的,不光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生活也比别的人家富裕许多。 见聂知烨还坐着不动,她不由得催促了一句:“四哥,你快去沐浴。” 起先她以为沈黎安是跟慕言在一处,立马就能见到,不曾想沈黎安如今人在临瞿城,一时半会儿根本见不到面。 他们动作快些,兴许能赶上宵禁闭城的前夕进城。 “好,我现在就去,你帮我看着点马铃薯,别烧糊了。” 聂知烨此刻最心心念念的就是那口马铃薯,特意吩咐了一句后,拦下帮他去提热水的猎户娘子,主动大跨步往烧水房而去:“我自己来就行。” 猎户娘子也没推脱,踮起脚尖歪着头看着他自己动手,不放心地交代几句:“那行,您可得小心些,衣服我给您放在桌子上了,放心都是干净的。” 聂晚昭有心想找慕言问一下有关沈黎安的近况,可是一扭头就看见慕言慌乱错开的视线。 她不由凝眉,张了张嘴正准备问,慕言就率先开了口:“夫人,我去找找有没有马车。” 话毕,他已抬步走出了院门。 落荒而逃,避而不谈的态度实在是太过明显,聂晚昭就算再迟钝也不可能看不出来,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些她无法接受的可能性…… 她猛地摇摇头,不会的,慕言方才不是都说了吗?沈黎安他没事。 聂晚昭揪住胸口的布料,喃喃自言自语:“肯定没什么事,先不要自己吓自己。” 差不多临到开饭的时候,慕言方才牵着一辆牛车回来。 “只有牛车了。”慕言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让金枝玉叶的夫人和四公子坐牛板车,怎么想怎么别扭。 不过,他们二人比他想象中的要淡定得多,只是淡淡瞥过来一眼,便端着饭碗招呼他过来吃饭,亲和得一点架子都没有。 吃过饭,聂晚昭咬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慕言将先前看到的那筐草药放上牛车,忍了又忍,她还是没问,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沈黎安受伤了,可能伤得还不轻。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三人启程朝临瞿而去。 不过,很不幸的是,城门关了。 聂知烨本想报二哥的名讳,可是慕言却拦下了他,随即不知道他跟守门的出示了什么令牌,很快侧边的小门被打开,他们成功进了城。 落夜后,月色清浅,小巷跟长街之间只隔着一排房屋,城中一片寂静,偶闻几道人声和蝉鸣声。 车轮滚滚而行,没多久便驶到了一处宽阔宅子的后门。 慕言握紧手中剑鞘,没有第一时间去敲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