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是你的私事,我又不是大嘴巴,不会往外说的。” 听她这么说,绿茗才放下心来,嘴角缓缓挑起一个弯弯的弧度。 余光瞥见去添茶水的小丫鬟,绿茗开口叫住了她,旋即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托盘,道:“我来吧。” 刚迈进凉亭,就听见聂晚昭不耐烦的逐客声:“不见,就说我病还没好,不宜见客。” 传话的小厮手忙脚乱接住抛过来的精美请柬,闻言弯腰就要退下,却被沐夫人拦下。 沐夫人拧着眉,重新掀开请柬,一目三行扫过上面的内容,扭过头对聂晚昭道:“为什么不见?” 聂晚昭眨眨眼,端起绿茗递来的茶水抿了口,毫不遮掩地直言:“我与静纯郡主不对付,不想见她。” “不对付?还能有你不对付的人?”沐夫人睨了她一眼。 “天生的气场不合,那我有什么办法。” 聂晚昭模糊的一笔带过,毕竟她可不想在母亲面前去翻与静纯郡主的那些陈年旧账,然后催促着小厮道,“你且去把人打发走就是,赏菊宴我也不去。” “且慢。” 沐夫人轻轻挥手,屏退下人在外,方才拉着聂晚昭的手低声劝道:“不是母亲逼你,这种场合你还是去一下为好。” “你们家那位是明晃晃的二皇子党,淑贵妃办的赏菊宴你不去,像话吗?” 聂晚昭听得怔住,她还真没想到这点。 “所以,这请柬还是得拿着。” 沐夫人身为侯夫人,自是比她看得要长远,为人处世这方面也比她考虑得周全,见她这副懵懂呆滞的模样,继续提点:“你若实在不喜欢与静纯郡主接触,咱就不见,但是有些事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 “你就以身子尚未好全为推辞,若是身子状况好了,就去,若是没好,就不去,届时就去走个过场,再以此为理由早些离开就行。” “况且我还在这儿呢,她也不可能硬闯进来探病。” 两个字,装病。 再加上一句话,把装病给贯彻到底。 聂晚昭听得一愣一愣的,想明白后,对自己母亲这滴水不漏的作风佩服得五体投地。 “母亲大人高见,女儿自愧不如。”聂晚昭有模有样的抱拳施礼,两道秋水般的眼眸含笑,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几分淘气,几分灵动,看得人忍不住想跟着她一起笑。 沐夫人忍着笑意,故作冷脸地点了点她的额间,“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儿心眼。” “嘻嘻,有母亲大人做靠山,我就能一直当个孩子。” “哼,我看你主意大着呢,当初还敢跟着你四哥跑到临瞿……”说到这儿,沐夫人突然噤了声,顾及宣阳侯府人多眼杂,没再接着说下去。 聂晚昭也怕她翻旧账再挨一次骂,紧紧抿着双唇,乖乖垂下头装傻充愣。 “亏你还知道怕。” 沐夫人差点被她的反应给逗笑,轻咳了两声遮掩情绪,等笑意平息过后,才将小厮唤来点拨几句。 后者当即反应过来,点头应是:“小的明白。” 夫人未进府前,宣阳侯府的两个男主子亦是不乐于见客,这些年他不知道替主子们回绝过多少次邀约,也知道该怎么说话才不至于得罪人,拒绝这种事,他早已轻车熟路。 小厮得令,躬身退下。 * 宣阳侯府,待客厅。 “怎么还不来?” 静纯郡主等得焦急,时不时挑起眼眸往小厮离开的方向瞄一眼。 “郡主莫急,今日我们怕是见不到人。”陈知韵柔声安抚,却也不得不道出事实。 “为何?”静纯郡主本就没把握,听她这么说,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陈知韵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柔顺,闻言解释道:“妾身进府前在外头见到了聂家的马车,便猜测应当是永宁侯夫人来了。” 话音刚落,报信的小厮就已掉头回来了。 小厮恭敬地对着二人行之一礼,将沐夫人之意按自己的话转述了一遍,末了还加上几句:“今日实在是不巧,我家夫人身体抱恙,这会儿子吃了药已经歇下了,二位请回吧。” 果不其然,小厮所说之言与陈知韵相差无几。 和聂晚昭缓和关系这事,她本就没想着一蹴而就,但是自出生后,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被拒绝,她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深吸一口气,静纯郡主方才扬着笑脸道:“只要沈夫人的病能快些好,见不见的都没什么所谓,这些东西就留着给沈夫人补补身子,也算是本郡主的一番心意。” 话毕,也不等小厮推脱,静纯郡主便起身,带着皇子府的人大步离开了,板着的冷脸委实看不出什么“心意”来。 “真是辛苦您跑一路了,还请之后麻烦您替我向晚昭姐姐问好。”陈知韵趁着静纯郡主走出去较远的距离,迅速塞给小厮一个荷包,落下这句话后也跟了上去。 “这才像点儿关心的样子。”小厮撇撇嘴,掂量掂量重量,满意地将其塞进了怀里。 然后招呼待客厅的其他奴仆,将静纯郡主送来的各色补品都收拾好。 * 沈黎安早间回府后,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又去了趟北镇抚司,这会儿子才姗姗回府。 沈甄迈步跟在他的身侧,控制好彼此间的距离,温声道:“沐夫人已经走了。” “母亲就回去了?为何不留下用晚膳?” “据说是聂家的三少夫人闹喜闹得厉害,沐夫人不放心,便提前回去了。” 沈黎安认真听着,脚步未停,眉眼间却闪过一丝愁色。 自回京后他还未有空去聂府拜访,今日又因为忙着给昨晚添香楼闹出的动静善后,竟将沐夫人到访一事给忘了。 “夫人呢?” 他得去认错。 “夫人在库房。” “库房?” “正在为未来的小侄子挑选见面礼。” 聂三少爷的身子骨不好,能怀上孩子已属难得,于情于理,确实该有所准备。 沈黎安的脚步飞快,几乎是不费什么时间就到了库房外头的院子。 地上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装着金银收拾的箱子,兴许是没挑中满意的,院中并未看见她的身影。 环视一圈,沈黎安觉察出不对劲来,主库房的院门敞开着,外头却并未奴仆等候,反倒是另一间不起眼的小房间外站满了人。 而等候的奴仆们均缄默垂首,见到他也只是远远地行礼。 沈黎安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可能,猛地转首看向身侧后方的模样:“那些东西,你处理了吗?” 慕言在看到那间房的时候,就已反应过来,闻言当即单膝跪地:“属下该死,忘了。” 那段时日忙得不可开交,这库房位置又是他不常接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