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眼下形势,只只能端着身份,佯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沈黎安看破不说破,乖乖地跟在她身后。 言语间是不曾在外人面前展露的柔情,与方才那个只知道撕咬他人的嗜血野兽判若两人。 几乎目睹他打人全过程的掌柜扯了扯嘴角,暗叹他的两副面孔,可也没忘记跟上去送他们出店,眼神不受控地往二人身上瞥。 沈黎安的气势凌厉,外泄的狠辣让人心生畏惧,而站在他身侧的聂晚昭,纤柔单薄,无论是在身量上,还是在气质上,二人的对比都太过强烈。 可莫名的,他竟觉得有种莫名的般配。 不愧是夫妻,遇事都如此冷静自持,反观魏意荣的小妾,人已经吓昏了过去。 街道原本堵着的路已经被疏通,沈府的马车早早就在外候着,临了到上车的时候,沈黎安却让她先行回去:“这边不用管了,可是我还要留下来处理先前确定的事。” “今晚可能回的比较晚,你先睡不必等我。” 聂晚昭想起他早就安排好的行程,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还有心情和精力去干别的? “真的没关系吗?”她不断回头,还是放心不下。 沈黎安露出一个让她别担心的表情,柔声哄道:“乖,你先回去。” 等坐上了马车,行驶出去一段距离,聂晚昭还是没忍住掀开车窗朝后看去,可白玉堂门口空荡荡的,早就没了他的身影。 出门时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只剩下烦闷和担忧。 聂晚昭将头靠在车壁上,揉了揉眉心,她属实是没料到沈黎安会直接动手打人,而且还因为沈黎安为了她而失控,感到隐隐的兴奋和激动。 令她感到害怕的是,她实在太分不清轻重缓急了。 适才那样的状况下,她不去关心魏意荣的伤重不重、死没死,居然去关心沈黎安的手疼不疼……活像是有病。 上次也是。 她根本不关心私去临瞿造成的后果,一股脑地只想去见他。 似乎只要牵扯上沈黎安,她就无法保持理智。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 翌日,魏国公世子被沈黎安打得半死的传闻传遍大街小巷,讨论声居高不下,魏国公甚至亲自去六扇门报案,要求将沈黎安捉拿归案以国法处置。 可是才刚刚过去一柱香的时间,魏国公就将诉状给撤了,自说自话误会一场,灰溜溜地回府了。 雷声大雨点小,闹了一场笑话。 听到这消息时,宋承志正在咸福宫给淑贵妃请安,整个人都差点高兴地跳起来:“哈哈哈,当真?” 突如其来的笑声着实聒噪,淑贵妃微微眯起眼瞥向他,后者当即垂下头去。 等到淑贵妃挪开视线,他才敢继续和手下人询问此事,刻意压低了音量:“魏意荣真的被沈黎安打了个半死?” 小太监也被淑贵妃吓得大气不敢出,咽了咽口水,闻言使劲点了点头。 宋承志脸上的笑意逐渐放大,暗暗搓了搓手,“太好了,本皇子要去看笑话。” 言毕,宋承志站起身就想请辞离开,可淑贵妃却拦下了他的去路,毫不留情地讥讽道:“你自己就已经够丢人了,还要看谁的笑话啊?” 二皇子一家,还有静纯郡主均在咸福宫,宋承志自觉失了面子,不由撒起娇来:“母妃,你怎么能这么说儿臣呢?儿臣可要伤心了。” 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实在是不忍直视,可淑贵妃却笑出了声:“你便伤心就是。” 她一笑,在场的人都跟着笑。 “母妃,你就让儿臣去嘛,那个魏意荣天天与儿臣作对,他吃瘪挨打了,儿臣自然要好好去嘲笑一番。” 淑贵妃顺了把猫毛,不甚在意地问了一嘴,“被谁打了?” “沈黎安。”宋承志如实道。 淑贵妃正在撸猫的手一顿,神色冷了下来,沉声问:“因为何事?” “管他何事,只要帮我揍了魏意荣就好。”宋承志只当是沈黎安为了替他报仇,才找了个借口把魏意荣揍了。 淑贵妃也没追问,只是给了心腹太监一个眼神,示意他去查一下。 “嘻嘻,那儿臣就先走了,改日再来陪您说话。” 他要走,静纯郡主自然也得跟着走,规规矩矩行礼告辞后,才快步追上早就走远了的宋承志。 一旁的宋绍元目睹全程,暗自咬牙,在桌下捏紧了拳头,表情不是很好。 一双纤手却在这时搭上他的手背,随即耳边传来江月卿低低的温柔嗓音:“殿下,怎么了?” 正因这句话,陷入思索的淑贵妃也抬眸看了过来。 宋绍元身体僵了一瞬,背脊笔直,微微垂首道:“母妃赎罪,是儿臣失礼了。” 自从五弟离京后,他努力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才重获父皇的信任,前段时间还给他指了个老师,文坛地位堪比离世的杜雍明,可是却是出了名的严厉,出口不饶人,教学力度和强度都让他焦头烂额,一度怀疑自己前二打工泡 十年所掌握的学问。 日日学,夜夜学,都未能让其满意,也因此让父皇失望了许多次,连带着母妃也对他不满意。 “累了,就先回去吧。”淑贵妃脸色没什么变化,可是微微下沉的语气还是听出了她的情绪。 宋绍元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也没反驳一句话,而是从座位上起身告辞。 江月卿慢他一步,也走出了咸福宫。 宋绍元低头转动着手上的白玉扳指,闷声往前走,第一回 没等脚程稍慢的江月卿。 须臾后,江月卿才小跑着跟了上来,没一会儿就听见她微微喘着气,苦恼道:“殿下,你今日为何不等妾身?” 宋绍元闭了闭眼,方才慢下脚步等着她缓过气来。 “妾身,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江月卿见他有些许生气,连忙抿住唇,但她垂首落寞的眼神瞧着属实有几分委屈。 他一双漆黑的眸子倒映出她的半张脸,压了压内心升起来的烦躁,嗓音低沉道:“你没做错什么。” 错的是他,居然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和情绪。 只是,凭什么? 凭什么九弟就能在母妃面前肆无忌惮,而他,却要处处谨小慎微,半分错都不能容忍? * 藏书阁内茶香四溢,一缕青烟从香炉中缓缓升起,飘向打开的木窗,缠绕在正巧从长廊经过的男人,文景帝似有所察,掀起眼眸看了过去。 门口并未瞧见主管太监的身影,带他过来的小太监将他送到后也立即退了回去。 沈黎安意识到什么,不禁蹙了蹙眉,然后迈步进入藏书阁,在文景帝不远处站定。 “微臣参见陛下。” 沈黎安规规矩矩的行跪拜礼,绯色官服将他衬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