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既如此,那便大刀阔斧地干!” 说完他看了小头领一眼。 他们之所以迟迟不曾动手,是因为邹府那位老夫人——对方地位太高,处置不好便会招来祸事,不好随便动。 如今这情况,倒是等不了那么多了。 旁边的小头领马上心领神会,拿出几管迷香,递给其中一个属下。 李正吩咐:“你们几人,拿着这迷香,将邹府的老太太和今日入城之日,皆给我绑来。” 属下接过迷香:“是!” 这事他们熟,山寨里□□的女人、磋磨的男人,都是这么被迷晕绑上山的。小头领武功不高,但有一身制迷香本事,任他天王老子来了,都能迷晕带走。 ———— 是夜。 邹老夫人和四公主带着孩子,躲在了下人房中。 明麟煜年龄小却听话,顺从母亲意思乖乖睡觉,没有任何异议。这节骨眼上,邹老夫人和明新露祖孙两没有睡意,却也不好点亮灯盏,只能小声说着话。 邹宅主屋无人住,客院倒是住的满。 潜入邹府的一共有十人,都是经李正训练过的人,会些轻功,轻而易举便翻入了邹府的院落内。邹府的护卫倒班值夜,万分戒备地提刀踱步,时刻警惕任何风吹草动。 忽然,有护卫察觉有人潜入,立时大喊一声:“贼人来闯!保护好老夫人和小姐!!” 话音方落,邹府便乱成了一团。 主屋虽然无人,但是样子要做全,免得引起贼人怀疑,因此主院中护卫不少。而邹老夫人和四公主待的院落,有依风和赛雪暗中守护,可以说是绝对安全。 在这样的境况下,夜袭主院的贼人根本得不了手。 匪贼从前作奸犯科时顺利惯了,第一次遇到棘手之人,顿时又急又气。 夜色中双方战作了一团。 忽然,空中传来一声哨响,高亢短促。 匪贼皆一凛,其中一人恨恨甩下句:“呸!恁娘的鬼东西,垂死挣扎罢了,早晚端了你们!” 说完便和其余人一同撤离邹府。 见对方逃离,护卫没有再追,转身去下人房间告知主子。 邹老夫人和明新露这才带着明麟煜现身主院。 邹老夫人问:“都无事吧?” 护卫禀告:“只有人受了伤。” 邹老夫人:“尔等忠心护主,此事过后返回尚京,重重有赏。” “谢老夫人!” 就在此时,有一家仆急匆匆跑来,大喊了一声:“老夫人!小姐!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邹老夫人:“何事急急忙忙?” 那家仆抖着手指向客院的方向,面容焦急:“……宿在客院的那位方公子,被、被迷昏掳走了!” 明新露惊骇:“你说什么?!” “似乎是迷香!”家仆解释,“有两名护卫也被迷昏了,但只有方公子不见了!” “咚——” 一声清晰的闷响,是闻行道没控制住内劲,一拳砸穿了坚实的院墙。灰尘飞扬间,众人皆看到这位平日波澜不惊的闻大侠,双眼仿佛淬了毒般狠厉,寒凉至极。 在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之下,夜幕寂寥沉静得有些骇人。 下一瞬,闻行道消失在了原地。 陈安等人好似姗姗来迟,对邹老夫人和明新露抱拳,而后也闪身追了上去。 . 府衙内—— 李正又在训斥下人:“废物!都是废物!一趟竟迷住一个人,简直是白做了一年的山匪!” 那人质是被迷得昏昏沉沉,绑了双手带来的,此时闭眼正做靠在椅子上。 骂完人,李正看了眼被迷魂的方柳,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回过神来,他又露出疑惑的神情:怎么觉得这人好生眼熟? 李正方要凑近好生看看,便有一手下边跑边惊呼道:“老大不好!县衙外头有人打进来了,弟兄们守、守不住啊!” “守不住?”李正也顾不上纠正手下称呼,语气严肃道,“来了多少人?” 邹府一共只十几个护卫,加上家仆也不过二十来人,没理由挡不住。 手下哭丧着脸:“一、一人!” 李正:“……” “人质押到房间中好好看守,其余人跟我冲!” “是!” . 闻行道祭出了纵夕刀,眼眸冰寒,下手毫不留情。 其实他和方柳有许多相似之处,就连杀人的手段都一样,武器轻易不会出鞘,出鞘必见血光,且从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 若能一击毙命,绝不等第二息。 闻家的纵夕刀法,本就是用在战场上的武功,敌人是千军万马,绝无情面可留。此刀一出,其势壮烈豪迈,如见大漠孤烟下万马奔腾,振刀之声如雷呼啸。 与他对战之人,往往都未曾看清他出招,便已经身首分离,鲜血四溅。死者中,独有一人,被他砍头后还刀了双眼,那是今日城门前议论方柳之人。 闻行道似乎杀红了眼,又似乎很冷静。 匪徒皆被吓破了胆,只抵抗了片刻便转身逃窜。只是他们四散奔逃的动作,远比不上刀快。 不过转瞬,守在府衙的匪徒便被屠了一半。 这下,不必李正前往,闻行道便已经与他半路相逢。 满地的头颅,即使是奸淫掳掠作恶多端的山匪见了,也只觉得悚然。他们顶多算是恶人,眼前这人,分明是地府中爬上来的修罗! 其他人内力不够深厚,只知晓害怕,不明白闻行道厉害到了何等境界。李正只一个照面,便头皮发麻,脑中只剩两个字——快逃! 他下意识将身旁的属下和小头领推了出去,以挡住那罗刹狠人,又匆忙朝对方打出一掌,而后转身便逃。 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对方刀法奇绝轻功卓越,只怕不消片刻,自己就要成他刀下亡魂。 忽然,李正灵光一现:这人之所以杀来,不就是因为他们绑了个人么,只要控制住那个人…… 这么想着,李正匆忙调转方向,朝关押人质的房间跑去。 好容易躲开那凶煞之人,行至屋前,李正刚推开房门,还未来得及看清屋内情况,月下一道冷光闪过,他的脑袋也落了地。 死之前,他昏昏沉沉地想到:……是剑光。 跟随而来的闻行道浑身气势顿收。 他似有所感,抬眼看向屋内。 屋里,幽暗烛火微微晃动,墙壁上映着屋内人的光影。 那人就连影子都独有风姿。 ——本该昏迷的方柳不仅分外清醒,甚至分外悠然,借烛光把玩匪贼抢来的瓷器。 若果不是剑光闪过,无人会信他前一瞬方才出过剑。 而那两名迷魂绑架他的贼人,皆被堵住嘴、砍去双手,在地上痛苦的翻滚。 他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