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有一丝酸涩,滚入肺腑又满是甜丝丝的。 他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分。 夏予见他笑,说:“你中午吃什么?番茄牛腩盖饭可以么?” 霍岩点头,“可以。” 两人一起到餐台点午餐,端着餐盘找座位坐下,刚吃没两分钟,夏予不经意抬头就看见上二楼的程野。 程野跟朋友一起,正在说话,但很快被朋友提醒,目光如鹰隼般穿越重重人群,猛地锁定住夏予。 夏予立刻埋头,已经来不及了。 程野朝着两人大步走来,夏予默然皱眉,霍岩也微不可察地抿直唇角,似乎不太喜欢程野。 程野清楚夏予现在不欢迎自己,但那又怎样,他依然我行我素,顾自坐在两人对面,指挥旁边站着的人去买午餐。 那人任命地耸耸肩,说了句“行吧”,转身去排队给两人买午餐吃。 夏予端着餐盘起身欲走,霍岩也站起来要跟。 程野却喊住夏予,他态度可谓称得上友好地说:“小予,我不知道为什么让你突然讨厌我,但我希望我们能好好说清楚,你要跟我绝交,也要有个合理的原因吧。” 夏予冷淡道:“上次在A国,我说的很清楚,是你没想清楚。” “是。”程野泄气般点头,“是我没想清楚,我也想不清楚,我到底哪里碍你眼了,我都能改。” 说着,他恶狠狠地瞪着霍岩,咬牙切齿问:“是不是因为他,你喜欢他,所以你不跟我玩。” “程野。” 夏予出声打断他。 周围不少吃饭的学生放轻动作,注意力开始落在他们这里,远一点的,甚至在小声讨论。 夏予不想被“出柜”,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里是学生密集的基地食堂,不光A城中学的人在这里军训,还有另外两所中学的学生。 眼见程野越说越离谱,夏予立马出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照程野这样说,恐怕不等军训结束,他和霍岩就得成学校贴吧常驻,被无数人八卦谈论。 夏予微微抿了抿唇:“他是我哥哥,我父母亲生的儿子,程野,不是所有话都可以不经大脑说出来。” 程野闻言一愣,也没预想到这层,难以置信道:“他这……小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予不欲多说,拉着霍岩走。 经过夏予这么一解释,情况似乎更加棘手,因为程野对霍岩的敌意顿消百分之九十,殷勤度暴增百分之十,开始频繁找霍岩说话。 当然,霍岩通常面对他的问话,全部回之沉默,不然就是“嗯”“哦”等等回复词。 程野却越挫越勇,趁教官解散军训队伍、夏予喝水休息时,凑到霍岩面前问:“霍岩,今晚凌晨站哨,我跟你换个顺序,你跟江晓川一组。” 霍岩摇头。 程野说:“我跟夏予有重要的事说,不欺负他,你放心。” 霍岩沉默不语,程野以为他默认,正要感谢,又听霍岩说:“不行。” 程野十分不爽,说:“为什么不行?你不是他亲哥么,难不成要阻止他交朋友,我跟他认识十多年,拿他跟亲兄弟一样,又不会欺负他。” 闻言,霍岩嘴角压直,眉头深拧成一个“川”字,心脏闷闷的不舒服,形同沉甸甸压着一块千斤巨石。 程野好说歹说了一阵,霍岩板着脸不出声,始终没有松口换组。 程野皱眉,心想这“大舅哥”怎么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他想和夏予独处,这厮却丝毫不肯让步,怎么看弟弟跟看老婆似的。 程野越想越不快,直说:“你为什么非要跟他一组,跟我抢他?” 霍岩黝黑面颊唰地染红,因为两人在烈日下,倒不会特别突兀,程野并未注意到。 程野自说自话,也不给霍岩反驳的余地,“就这样,今晚你跟江晓川一组,回头我送你一辆限量版机车。” 他说完,见夏予从树荫那边过来,拍了拍霍岩肩膀,未等霍岩说话,转身走了。 夏予走近,看霍岩晒得红黑红黑的,把他拉到树荫下,又望了眼程野背影,问:“他找你说什么?” 霍岩闷声说:“他想跟你一组站哨,找我换。” 夏予问他:“你想换么?” 霍岩摇摇头,他一点也不想换,也不想夏予跟程野一组,程野想做夏予男朋友,不行。 夏予看他闷声不吭,大抵知道程野肯定强迫霍岩同意,两人没达成一致,程野恐怕还得找霍岩。 他想了想,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于是当夜站哨时,程野心情愉悦地走到目的地,见对面站的人是梁宥,脸色骤沉。 他压着声怒道:“怎么是你?” 梁宥态度冷冰冰的,“站好,教官要巡视了。” 程野咒了句国骂,黑着脸上去站哨,对换人这事百思不得其解,猜测到底霍岩告诉夏予,还是夏予自己预知,单独找梁宥换了组。 不管哪种,都让他怒火中烧。 因为这无疑昭示着夏予对他的拒绝,不接受他的靠近。 程野心情不爽利,看谁都不顺眼,他现在看梁宥就很不顺眼。 夏予能找到梁宥换组,是不是说明两人交情匪浅,他现在草木皆兵,看谁都像是来抢夏予的人。 他也不至于直接莽撞地针对,开始观察梁宥。 夏予对他这些行为是毫无所知的,军训运动量极大,每晚还要轮流站哨,累得他苦不堪言。 站哨时,他上下眼皮直打架,等一小时站哨结束,整个人都浑浑噩噩打瞌睡,站都快站不稳。 “我背你吧。” 少年沉稳嗓音击打在耳鼓。 夏予瞌睡虫跑了一半,他懒散地转头看霍岩,夜黑,看不清某个傻大个赤红的耳根子。 霍岩补充说:“我背你,你可以趴在我肩膀睡觉,你可以——” 未等他一句话说完,旁边的漂亮男孩已经利落跳上他的背,搂住他脖子,他手忙脚乱地兜住他,怕对方没稳住摔下去。 夏予脑袋舒舒服服枕在他肩头,闭眼说:“到宿舍记得叫我。” 霍岩“嗯”了声,宽大手掌也不敢乱碰他,挪到后膝拖着,克制又守礼,整个人小心翼翼的。 夏予头发是微卷的,发尖扫在霍岩的耳根,使得他越发面红耳赤,尤其温热吐息似有若无地扑来,挟裹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霍岩浑身紧绷,走路快要同手同脚,好在林道夜深人静,没人会注意到他们,或者注意到他。 两人静静走在回宿舍的路。 夏予是被霍岩放上床的,霍岩没有叫醒他,看他睡得熟,轻轻放在上铺,给他盖好薄毯。 安顿好夏予,他出了一身汗,迷彩服已经快能拧出水,不是累的,夏予很轻,背着他完全没感觉。 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