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后知后觉,心想原来昨天的试卷是用来测试自己的。 “我们就按照市价结算,现在咱学校学生的家教费用一般是200到300之间。我家愿意按照300一小时支付。”梁老师看了眼后视镜,慢慢打着方向盘,道,“当然,这个时薪是有要求的。” 何意的身体渐渐暖和过来,他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到心脏……在渐次苏醒。 一小时300,十个小时就是3000!何意现在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是在一千以内! “是对分数提升有要求吗?”他急忙问。 “分数提升当然越多越好。不过这不是主要要求。”梁老师沿着校园路慢慢开着,跟他解释,“我家现在高三走读,时间很紧,所以你只能利用中午和晚上的休息时间辅导他。每天至少要保证两个小时。这样就需要你下课后直接到图书馆找我,我们一块回家吃饭,吃完你就教他。” 何意:“……”也就是说,对方还管饭??这是什么要求? 梁老师看他一眼:“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很难,会影响你们交友、休息以及参加社团活动……” 何意的心脏怦怦直跳。 的确,绝大多数人的生活都是丰富多彩的。就像彭海和甄凯楠,他们这样的条件,就是一小时一千他们也不会乐意。 归根结底,他们都有钱。有时候有钱和没钱的生活,像是两个阶级,两种世界。 “我可以。”何意深吸一口气,认真点头,“我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也没参加社团活动。” 然而说完又后悔了,心想对方会不会觉得没有朋友的人性格有问题,从而产生犹豫。 梁老师却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笑着点头:“跟我家晏臻正相反,那孩子正处在叛逆期,如果他不听招呼,你就告诉我,我让他爸打他。” 何意松了口气,决定先问问学生的情况,“他偏科吗?成绩相对落后的是哪儿门课?” “好像都差不多落后。上次月考,数学才靠八十八分。”梁老师往外看了眼,将车停下:“你什么时候可以来上课?我这边比较着急。” “我随时都行!”何意跟着她下车,一抬头就愣了。 这里是学校医院。梁老师开车带他从校园里兜了一圈。 “你生病了,先看看医生。”梁老师锁了车,又伸手指了指,“我家就在后面这一片。下次带你认认路。” 何意被迫打上了吊瓶。 医生诊断他是急性肠胃炎加严重营养不良,开了医嘱,将他狠狠教育了一顿,最后大手一挥,让护士给他找了张病床。 “你在这好好躺着。输液至少要两天。”梁老师很严肃,示意何意去病床上躺着休息。 何意不敢反对,自己如果给人补课,万一传染了考生就不好了。 正这么想着,就听梁老师打电话:“你还有多久过来?米汤带了吗?米汤不是米饭,你这个孩子还能干点什么?算了算了……” 何意疑惑地看着她,随后就觉病房门口一暗,有人嬉笑道:“你让病号光喝汤不吃饭啊?” 那人手指勾着一个塑料兜,溜溜达达走进来,递给梁老师。 “让我看看你从哪里找的学……” 贺晏臻从梁老师身后转出来,跟何意大眼瞪小眼。 何意也惊讶:“是你?” “认识一下,这个是我给你找的家教,A大的学生,何意。”梁老师把盒饭放一旁,“何意,这就是我家小子,贺晏臻。哎不对?你们认识?” 她惊讶地看了眼何意,随后盯着贺晏臻。 贺晏臻抿直了嘴巴,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连目光都不敢乱动。 “不认识。” 何意眨眨眼,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贺晏臻好像连头发丝都在冲自己疯狂呐喊——不要乱说话! “不认识。”何意道。 贺晏臻大松一口气,得意地扭扭脖子,趁机丢给何意一个眼神,那意思是“算你识相”。 何意又笑了笑:“所以,是你?数学才考了八十八?” 贺晏臻:“……” 第8章 贺晏臻的气焰被88分彻底打压了下去。 梁老师道:“丢不丢人,满分一百五,你这分数全班倒数吧?” 贺晏臻就读的是A大附中,北城最好的高中之一,一本率年年都是90%以上。 可惜他一直是那10%。 梁老师也想过亲自辅导贺晏臻,但她发现她完全不了解自己儿子的弱点——贺晏臻的脑子里,知识点大概是日抛的。今天会的明天就忘,但是可能后天他又会想起来。 “这都是我之前奉行快乐教育的结果。”梁老师唉声叹气,做了简短的自我批评,“他小时候就爱玩,我一直纵容他,幼儿园没让他去,小学也没给他报班。到了初中,他自己倒是发展了很多兴趣,弹琴跳舞打网球,没一样有用的。” 之所以初中成绩还算稳定,是因为贺爸爸对其使用了金钱引诱——贺晏臻的考试名次每进步五名,贺爸爸便会给他一笔“个人爱好发展基金”。 于是贺晏臻的名次从年级倒数开始,规律上行,每次的前进幅度都是5-7。 梁老师怀疑他是在钓鱼,但没有证据。 但是等升入高中,贺爸爸的计划便不管用了——附中都是真学霸。 贺晏臻的那点小聪明在人家的天赋和努力面前不堪一击。 “反正他落下的课也挺多。今天让他在这看会儿,我有事就先走了。”梁老师又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弯下腰替何意擦了擦汗,“这几天大降温,可要注意身体啊。” “不……不用不用!”何意有些傻眼,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替他擦过汗。 他往后躲了躲,又指了下贺晏臻,“不用耽误他的时间,我自己打完回学校就好。” “你自己哪行?”梁老师挥挥手,指了下贺晏臻,“好生看着他啊!”说完拎包,转身走了。 “你快躺下吧,我妈就是喊我来陪床的。”贺晏臻把一边的折叠椅拉过来,在旁边坐下,上下打量着何意,“你这脸色好吓人。” 何意疑惑:“……我脸色怎么了?” 他伸手去拿手机。贺晏臻却已经用自己的打开了镜子功能,递给何意。 何意:“……” 丧……丧尸? 镜子里的人面白如纸,口唇无色,像是被吸干净血气的一张干燥人皮。 怪不得刚刚医生那么严厉地批评他,还给他找了个床位输液。何意如果知道自己是这个鬼样子,肯定也害怕了。 “怎么会这样?”何意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脸色这么难看。 他又想起最后那堂课上,突然跑过来的甄凯楠。 何意当时下意识地往外跑,完全不知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