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我爸回来了。”说完见朋友皱眉盯着何意,在那人屁股上踹了一脚,“你发什么癫呢,他是贺晏臻的男朋友。” 最后这话取得了显著效果,那人愣了下,难以置信地问王越:“他不是那谁的儿子?” “是啊。” “兄弟共侍一夫?”朋友嘀咕嘿笑起来,“还是人家会玩。” 王越一愣,忙道:“胡说八道什么,你别给我惹麻烦。” “你还怕贺晏臻呢?”朋友翻白眼。 王越皱眉:“我怕他个卵。” “贺晏臻算什么。”另一个人换好鞋,压低声说,“你知道米辂勾搭上谁了吗?姓罗的,说话小心点吧兄弟,要不大半夜让人套麻袋丢护城河里。上次那个可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操!”那人果然面露惧色,闭嘴溜走了。 王越对着一地狼藉,轻车熟路的打电话,不多时有家政上门匆匆把客厅恢复了原样。 王越甩着现金把人撵走,这才嬉皮笑脸地绕到何意面前来,“你不会跟你男朋友……嗝……我爸告状吧?” 何意刚刚隐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心里正极度厌恶,不由冷声道,“我男朋友没你这样的好大儿。” 王越愣住,好一会儿咂摸过味来,顿时恼羞成怒:“你他妈骂我?” 他盯了何意一眼,又看看墙上的钟表,最后忍耐下来。 “你跟我发什么脾气,刚刚让你收拾卫生的又不是我。”王越坐到他旁边,开始胡乱翻着课本,“牛气什么,不就是个考了个好大学吗?” “我是个学生,考个好大学当然牛。你呢,自己能干成什么事?还不是整天花你爸的钱。”何意抱着胳膊,冷笑道,“再说了,往上比一辈,你爸不还是得看我爸的脸色?你家是卖器材的,我爸是医院院长,他要是不点头你家器材能卖进去?这话该我问你,牛气什么啊!” 王越到底还是个高中生,几句话被逼得急了眼,怒道:“我爸看你家脸色?你搞反了吧?要不是我爸牵线帮忙,你爹早就栽了,你还不知道在哪儿要饭呢!” 何意愣住,做出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他。 王越看他那样更加冒火,骂骂咧咧道,“傻逼玩意儿,还真当我爸给你爹送钱呢?我爸可是副董,他用得着干公关部的活?再说维护你爹送个医药代表就够了,你是不是不知道……” 大门外突然传来电梯到达楼层的报告声。 何意心里一惊,心里暗恼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关键时刻来了呢!再看王越,果然脸色微变,立刻打住了话头,只涨红了脸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何意也一脸不忿的样子,转身背对着门口。他的脸色不好看,其中有做戏的成分,也有一部分是真实感情——原来米忠军差点栽过?王董给他介绍了什么人摆平?这事儿还能翻出来吗?另外他一直压抑着没问的,别人为什么都觉得贺晏臻是米辂的男朋友,那个姓罗的又是谁?原来他们都认识? 何意一想到米忠军的事情便又喜又惊,想到贺晏臻时不免又疑又惧。他的脑子被这些事情挤满,胸口一度喘不过气,如游魂般迷迷糊糊回到米家,进门时后背上全是汗。 做饭阿姨见他这样吓了一跳,扶着何意上了楼。 当天夜里,何意便发起了烧。 他难受地睡不着,迷迷糊糊地自己摸着额头,时而觉得冰凉,时而又觉得滚烫。他想起高中时也有这样的经历,似乎是在一次假期里,同学们都回家了,宿管员也已经放假。何意申请住校后,宿舍楼里便只有他自己。 那次似乎是因为他淋了雨,加上本来体质就弱,因此半夜开始发烧。何意当时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只觉呼吸困难,他翻过身不停地呕吐,胃里的东西吐光了,肠胃又开始痉挛。 后来他挣扎着起床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又从同学的柜子里找出感冒药,胡乱的塞了一把。上铺爬不上去,便在下铺一躺。 幸好第二天稀里糊涂退了烧,何意被吓得不轻,起床后先去去外面的药店买了几样药品,回来后将舍友的药补齐,剩下的放自己床头上。 他喜欢的男生便是那时出现的,对方正好回宿舍楼住了几天,何意虽然一直没跟对方说话,但总觉得身边终于有人陪伴了,不必担心会孤独的死去。 沉闷的悲伤突如其来地淹没了这方空间,恍惚中,陪伴他的男生抬起来,却是一张熟悉的脸。何意努力的辨认着,突然意识到,这不就是贺晏臻吗? 那个青春的、帅气的、如年轻神祇般赠与他轻吻,却又被许多人争夺注视的贺晏臻。何意突然悲从中来,难过的情绪穿透胸腔,他嚎啕大哭起来。 米忠军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事,这天起夜,听到楼下有哭声时身后先是惊出一身汗。等分辨出声音从何意的卧室传出来时,他顿时怒从心起,心中大骂“晦气”,不假思索地下了楼。 这座房子的房间都是密码门,米忠军压着火气输入密码,推门进去时,何意的哭声却已经歇了。 空调的冷气让米忠军打了个哆嗦,他打开夜灯,看到何意显然是做了噩梦,此时胸膛一抽一抽的,脸色红得不正常,睫毛和短发都湿哒哒地糊在脸上。 米忠军皱着眉要摇醒他,伸手过去时,心里却突然一动,鬼使神差地把何意脸上的头发往上捋了捋。 夜灯的光线稍弱,少年的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上面挂满了泪水。然而那眉眼和鼻子却像极了年轻时的米忠军。 米忠军愣了下,不由站远了一点打量。米辂长得好看,但应了那句“女肖父,儿肖母”,那张脸上一看就是孙雪柔地翻版。 而何意却跟他年轻时却有五六分像。米忠军当初年纪轻轻能爬那么快,有小半功劳要归于他当时的俊俏外表。 人到中年后,钱财都已经是不需要讨论的话题了。饭局上,大家除了比谁的命长便是比谁的孩子出息。米辂的艺术院校虽然也是好学校,但到底跟A大没法比。更何况何意是医学生,说起来多少也算子承父业…… 米忠军越看何意越觉得像自己,再想当年大师指点,说长子克父,或有刑灾。如今自己已经顺利下海,正当经营,先前的几处关系维护的也不错……想来是何意改姓之后,局面已解。 怪不得年前去庙里算卦时,抽出来的是上上签,如此一想,自己可不正是有如天助嘛。 —— 何意被人拍醒,他迷瞪着睁眼,发现嘴边递过来一杯温水和一粒药品。再往床边看,不由惊讶地喊:“爸?” 米忠军“嗯”了一声,心想这小子很少喊我,看来今天脆弱了。 他示意何意把药吃了,语气温和道:“你发烧了,先吃上药。刚刚做噩梦了?” 何意坐起来,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