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外。 萩原研二看向诸伏景光,目光一对接,那双蓝眸中的锐利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余下了温和和笑意,仿佛刚刚捕捉到的警惕只是错觉。 诸伏对情绪的把控原来有这么细致吗?从前还从来没注意到过。 他理所应当地对那个叫做明日见零零一的人抱有警惕和怀疑,他自己亲身经历的和亲眼看到的都无法作假,但他下意识仍旧觉得好友不是被骗了。 他认识的松田阵平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会被骗的家伙,更不会轻易对谁付诸信任。 更令他在意的是,在场的熟人看起来都和警校刚刚毕业时有所差异,纵然还是那张脸,但身形和气质骗不了人。 只有他仿佛还停留在二十二岁。 降谷零被松田阵平拽出去了,应该是有什么要私下谈,房间里剩下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守在各自的角落,大概也都如他一样正在思考现状。 兜兜转转,萩原研二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全场的中心。 失去意识前原本已经停止计时的炸弹突然重启,暂且先不去关注为什么炸弹会重新启动,寥寥几秒,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帮他们逃出生天,但无论是他还是那个人都安然无恙。 那个叫做明日见零零一的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但是目前没有人主动向其求解,那人看起来也没有主动开口的准备。 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到松田阵平和降谷零回来再做打算,但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萩原研二走到那个人面前,问道:“你喜欢吃甜品吗?” 这个举动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无论是怪盗还是侦探,亦或者是FBI和公安,除了房子的主人仍旧一脸无所谓以外,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的金发青年。 明日见零零一说:“嗯。” 诸伏景光有些紧张,下意识地起身想拦住萩原研二,塞德尔无疑是一枚定时炸弹,他不知道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是怎么和塞德尔扯上关系的,但在一切未明了之前,为了保证安全,还是先拉开距离为妙。 “萩原!” 萩原研二像是没听到那声劝阻,继续问道:“你是我们之前经常在甜品店里遇到的那位客人对吗?” 明日见零零一不假思索:“嗯。” 听到这句话,诸伏景光一愣,下意识地放慢了上前阻拦的动作。 在长久的相处中,即使背负了教塞德尔说话的荒谬任务,他依然极少听到塞德尔的声音,纵使某个瞬间微妙的熟悉感闪过,也仍旧不得其解。 久远的记忆冲破尘封的往事复苏,诸伏景光像是骤然醒悟一般想起了警校时期曾在甜品店里听过的一道声音,短暂且模糊,但已经足够让他做出判断。 塞德尔在他加入组织之前就见过他。 塞德尔一直都知道他是警察吗? 那组织里其他人是否知道? 如果组织知道,为什么没有戳穿他,他发回给上线的情报不像有假,抑或是其实是真假参半故意诱导他上钩? 如果组织不知道,塞德尔为什么知情不报,又为什么找上门赖在他身边不走?后来的卧底身份暴露是否与塞德尔有关? 诸伏景光快步走过去:“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警察吗?” 那个金发青年点点头:“嗯。” 诸伏景光顺手把萩原研二护在身后,追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次,塞德尔没有回答,只是笑而不语。 诸伏景光为那种熟悉的寡言而一同沉默下来。 塞德尔从前也是这样,无论对他说什么都不会做出回答,但诸伏景光还是觉得此刻的塞德尔和记忆中的塞德尔是不同的。 他记忆中的那个塞德尔,即使不做回答也会给出不同的回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一个被封印的躯壳,故作玄虚地将自己封闭起来。 “苏格兰。” 诸伏景光循声看过去,说话的是黑麦威士忌。 他对黑麦的印象还停留在天台上的对峙和真假难辨的坦白,不过参考刚刚zero的反应,那段自曝身份的内容大概是真的。 一直默不作声地靠在墙角的FBI搜查官问:“介意跟我出去单独聊聊吗?” 诸伏景光微微颔首,先是拍了拍萩原研二的手臂,示意他不要乱来,然后看了一眼塞德尔,转身往外走,塞德尔全程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塞德尔应该也知晓zero和黑麦的真实身份,并且私下里交集不少,不过在他记忆里,无论是波本还是黑麦,准确来说是组织里绝大多数人都和塞德尔几乎没有联系,塞德尔唯一的爱好就是或远或近地看着他做任务,没习惯被以那种如影随形的目光注视前,塞德尔的目光在任务中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塞德尔被公安或者FBI策反了?还是有其他隐情? 最后的最后,诸伏景光想起那个月光不显的天台。 他的记忆停留在喃喃念出好友的名字后扣动板机的那一刻,再睁眼时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赤井秀一在余光中注意到身后跟着的那个人抬手摸了下胸口,他干脆停下脚步,率先开口:“你是在疑惑自己怎么还活着吗?” 诸伏景光放下手,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是其中之一。” “虽然这么说很冒昧,不过其实这也是我的疑惑之处,苏格兰,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赤井秀一认真审视面前的那个人,缓缓说道:“而且和两年前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诸伏景光皱眉:“……两年?” 他正准备说些什么,脑海中刹那间闪过萩原研二年轻的面庞,于是话音戛然而止,眸中只余下愕然。 苏格兰向他投来了一个惊疑的眼神,赤井秀一点头,任由苏格兰消化这个消息,没有继续开口。 更准确一些来说,其实是三年,但重生回一年前这种事,大概很难有人相信。 看着苏格兰眸间的思考,赤井秀一又想,现在看起来像是死而复生了一般的苏格兰或许是能够尝试相信重生回一年前这种事存在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口中的塞德尔是指在场的哪个人?” 诸伏景光微愣,抬头迅速打量了一遍黑麦。 “怎么?” “你……你不记得塞德尔了吗?虽然他平常的确不太露面,但是我们碰面的时候你也跟着见过他不止一次了吧。” 两人面面相觑,赤井秀一无奈地叹了口气,打破了几近凝固的氛围。 “看来问题又多了一个啊。” 赤井秀一耸耸肩,姿态放松,眸间的情绪却全然暗沉下来:“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组织里还有塞德尔这么一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