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却是避也不避,只听“扑”的一声,那一掌正打在他肩头上。 许风呆了一呆,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双眼直盯着周衍,一字一字道:“周大哥最近不肯同我过招,是不是因为你根本使不出内力来?” 周衍叹了口气,握住许风打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道:“只是暂时用内力压制住蛊虫而已。” “为什么?” “上回虽用我的血入药,解了你体内的虫毒,但这毒每隔一个月就会发作一次。所以我跟徐神医商议了一下,仍将雄蛊养在我体内,待治好了你的手伤,再取出来不迟。” 原来如此。 原来这就是徐神医和周衍瞒着他的事。 为了治他的伤,他的周大哥宁愿连武功也不要了。还有元宵那日,他用这样的身体背着他走了那么长的路…… 许风胸口发闷,起身道:“我去找徐神医,让他马上把蛊虫取出来。” “风弟,你的手……” “不治了。” “风弟!” 周衍捉住许风的一手,用力将他拽了回来。许风未有提防,一下撞进了他怀里。 周衍怕他去找徐神医,索性抱着他不放,道:“此时半途而废,先前那些苦不都白吃了?何况这蛊虫也不是说取就能取出来的。如今……我的血就是你的解药。” 许风听了这话,顿觉心中一阵甜蜜又一阵苦涩。他深深吸一口气,道:“错了。” “什么?” “周大哥……” 他离得周衍那么近,只是一抬头,就亲上了周衍的嘴角。他的唇微微发颤,连声音也是颤抖的,说:“周大哥才是我的解药。” 第十四章 许风说完这句话后,觉得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若非周衍的手还环在他腰上,他几乎站立不住。 但周衍很快就收回了那只手,手指按上刚被他亲吻过的地方,愕然道:“这是……什么意思?” 许风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他也从未打算瞒上一辈子,虽然明知道不应该,但他喜欢周衍的心意坦坦荡荡、绝无虚假,即使是错的,他也认了。 他直视着周衍的双眼,终于道:“我对周大哥……” “风弟,”周衍狠狠擦了擦嘴角,打断他道,“我从来都当你是亲弟弟一般。” 许风咬了咬牙,还是坚持着、断断续续道:“我知道,可是我……喜欢周大哥……” 闻言,周衍狠狠一震,样子竟有几分狼狈。他见许风离得甚近,不由得伸手一拂,将他推了开去。 许风未有防备,被他推得倒退一步,撞在了身后的石桌上。这一下撞得也不甚重,他却觉得不知从何处窜上来一股剧痛,疼得他脸都白了。 周衍神色一动,似是想要扶他,但那手伸了伸,又一点点收了回去。他紧紧盯着许风,眸中情绪瞬息万变,最终却只化做了全然的冷漠,声音冷硬得如同未曾融化的冰雪:“你在说什么胡话?哪个当弟弟的会对兄长动这等心思?” 许风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连手心也是凉的。 周衍别过头去,避开了他的目光,道:“既然剑法已经练完,那我先回房了。你……” 他匆匆扫了许风一眼,又立刻收回了视线,看着别处说:“你也莫再胡思乱想了。” 说罢转身走出了亭子。 许风追了两步,再慢慢停下来,手撑着桌沿坐了回去。外头日头高挂,仍是春意融融,他却一丝暖意也不觉得了,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他虽尝到了解药的滋味,却并未解得相思之毒。 许风在园中呆坐了一下午,直到天色完全暗下去时,他才惊醒过来,收拾心神转回了屋内。 每日吃饭的时辰,周衍总不会错过的,这日却迟迟没有现身,只得许风跟徐神医两个人在前厅吃饭。连徐神医都觉得奇怪,忍不住问了一句。 许风总不能说是自己断袖子的毛病吓跑了周大哥吧?只好随便捏个借口糊弄了过去。 徐神医若有所思,但也没有多问,倒是许风问起他蛊虫之事。此事既已揭穿,徐神医也不再隐瞒,老老实实将事情交待了。他的说辞也跟周衍差不多,无非是许风体内的虫毒每月发作一次,唯有周衍的血才能压制,而周衍武功高强,这么做并无性命之忧,顶多就是暂时不能动武而已。 徐神医说得轻描淡写,许风却知道对一个武林高手来说了,失了内力是何等危险的一件事,万一他的对头找上门来,岂非毫无自保之力? 许风心中五味杂陈,周衍越是这样待他,他就陷得越深,可是周大哥……对他唯有手足之情。 许风想到这里,觉得那小虫子又在他胸口作怪了,他忙将这些微的刺痛按了下去,问徐神医道:“能不能现在就取出周大哥体内的蛊虫?” “唔,要取出来也行,只怕你那周大哥不肯。” “我会想法子说服他的。” 许风虽是这般打算,却不料接下来几日,他根本没机会同周衍说上话。前些日子他避着周衍时,好歹还会寻些借口,周衍却避他避得光明正大。他有心在房门口堵他,周衍也可以整整一日关在屋里,摆明了不想搭理他。 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竟是跟陌路人没什么两样。 许风回想起那日,周衍拂袖而去,显是气得不轻,但既然这般厌恶他,又何必留在徐神医处陪他治伤?何必用自己的血做他解药,死活不肯取出蛊虫? 许风那套剑法原本已练得像模像样了,可惜这几日心烦意乱,又给耽搁了下来。这日他在园内胡乱使了几剑,忽见徐神医手下那个青衣小童过来寻他,说是有一位公子登门造访,自称是他的朋友。 许风好生奇怪,心想他孑然一身,在这临安城里又能有什么朋友? 他随青衣小童出去一看,只见门外是一个年轻公子,坐在高头大马上,穿一袭白色衫子,腰间系一条赤金腰带,发冠上镶着颗拇指大的明珠,映得他容色如玉、顾盼神飞,一见着许风的面,就笑吟吟道:“许兄弟,好久不见了。” “慕容公子。” 许风虽不是贪爱美色之人,但乍见慕容飞,还是觉得眼前一亮,心中烦闷之意顿时消减不少,问:“你怎么来了?” “我在家中过完了年,自然就来寻你了。”慕容飞翻身下马,走过来道,“我去你们以前的住处扑了个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打听到这里。” 两人叙了会儿话,慕容飞就拉着许风去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