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气吗,因为我发现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是能够轻易影响阿野,已经六年了,你还要让他花几个六年放下?麻烦你放过他,阿野经不起再一次的折磨了。” 聂闻带着简舒然离开。 徒留桑梨在原地。 苦水如潮扑面而来,淹没她心底,宛若抽丝剥茧掉一点点氧气。 末了,她回到小区。 到公寓,她走到客厅,腹部痉挛蔓延开剧痛,她捂着肚子,撑不住身子,滑跪下来。 她倒在沙发旁,手按住胃部,细眉拧紧,紧紧咬着的唇瓣发白,额头冒出汗来。 半晌,她撑着身子,已然习惯般,举步维艰去倒了杯温水,仰头灌下。 她跌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放下水杯,胃部如同搅动着,混合着压抑了一路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刚才聂闻一句句的责骂和质问盘旋在耳边,挥之不去,直直戳进她心底的最脆弱处。 她对邝野的自责决了堤。 当初的分开,她是迫于无奈,可是邝野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他才是完全没有选择权的那一个。 当时的他比她想象中还要痛苦…… 他比她想象得还要喜欢她…… 曾经的她自以为是,觉得她的离开对他造成的伤害只会是短暂的痛苦,殊不知,她最后也落进了范蔓芝的圈套,选择对邝野伤害最大的一种方式。 根本没有所谓地为他好,根本没有。 她在做的,都是在狠狠伤害他的事。 或许,她当时为了邝野和范蔓芝反抗,他们今天不会落于这样的境地,他们之间是不是不会变成这样。 她是不是真的选择错误了…… 桑梨埋下脸,低声哽咽。 - 室外,天空换成一片黑幕,沉沉盖着。 后来是季淮恰好来找桑梨,才发现她胃病又发作了。 给她拿了药,又给她煮了东西,季淮叹气:“你这胃又开始闹毛病了?你那个药不能再吃了,副作用很大。” “没什么事。” 疼一阵就好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瘦的像能被风吹跑似的,明显营养不良,邝野当初没管你?” 他怎么没管,当初他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身体,天天监督她吃饭,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她才被他喂胖了点,脸上有肉了,身体也好了点。 桑梨低头捏着调羹,说不出话。 他不会再管他了。 仍旧是一夜睡不着,她伴着泪,就看着窗外发呆。 第二天,桑梨撑着身子起来洗漱,八点多又到了工作室。 季淮看到她,愣住: “你的身体还能跳舞?” “……为什么不能跳。” 这是她的工作,她必须做好。 季淮看着她憔悴的样子,身为朋友的他不免心疼,可又自知劝不了。 到底那个邝野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桑梨这么念念不忘。 这几天,桑梨再没有了邝野的消息。 他们也没再有任何的联系。 那天晚上在车里,她戳破了曾经的事,就像是把两人本就糟糕的关系再度拉下冰点。 晚上,季淮来公寓给桑梨带晚饭,很久的沉默后,季淮道: “桑梨,你还是回伦敦吧。” 桑梨脸色顿住。 季淮看向她:“我以为你回来可以弥补当初的遗憾,可是我发现在云淩你的状态只会差,不会好,说明这个地方跟你没缘分。” 桑梨垂下眼。 “你和邝野都没错,但或许很多东西命中没有的就是没有,你觉得,他现在还会主动走近你吗?” 桑梨鼻尖酸涩,末了轻声开口: “再说吧。” 接下来的几天,桑梨每天仍旧到工作室练着舞,仿佛再度回到了当初刚到伦敦时,像个只有空壳的练舞机器。 周五傍晚,她一个人坐在舞蹈室里,眼神空空看向窗外。 她突然想通了—— 如果没希望,那就回去吧。 如聂闻所说,她不能再影响邝野了,她要放过他,不能再来折磨他一遭了。 既然离开,就离开得彻彻底底。 毕竟当初,是她要选择这条路的。 晚上,她回到家,收到了简舒然的信息: 【桑梨姐姐,你在家吗?】 她愣了下回复,对方说她在陵嘉小区附近:“我去问了念念姐,她说你住在这里,我刚好在附近,想过来找找你,可以吗?” 桑梨应下。 最后,她出门去接了简舒然,回到家,简舒然走进公寓,“桑梨姐姐,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 “嗯。” “这房子还挺大的……” 桑梨笑笑,给她倒了杯茉莉花茶,简舒然在沙发坐下,软萌一笑:“没想到你电话还能打得通,我以为你出国后就换了号码,当时……哥哥刚去世,我事情太多,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你。” 桑梨想到从前,“我当时也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只是我没想到舒年竟然离开了,他到底……” “哥哥是修山路的时候不小心跌落山崖了,不过当时你不知道这件事,阿野哥很难受你也不知情。” 简舒然心里愧疚,看向桑梨:“桑梨姐姐,我今天来找你,是想代替聂闻哥和你说声抱歉的,那天他的话说得太重了。” 桑梨轻摇摇头,压下所有真相,“聂闻说得没错。” “桑梨姐姐我相信你,我能感觉到你是真的喜欢阿野哥,而且这几年他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你,不是代表他忘了,是代表他放不下你。” 桑梨捏着玻璃杯,“是我对不起他……” 她压下情绪,站起身:“然然你先坐,我去给你切点水果。” “好。” 桑梨走到厨房,忽而感觉胃部再度传来痛感,如被一双手紧掐着扭转,这是今天的第二次。 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忙靠在料理台上,简舒然看到,忙上前:“桑梨姐姐,你怎么了?” 简舒然忙搀扶住她,带她到沙发上坐下,“桑梨姐姐,你是不舒服吗?” “我没事,”她疼得身子蜷缩,“我就是胃疼……” “胃疼?你晚上没吃东西吗?你要吃什么药?要不然我带你去医院?”简舒然慌得手足无措。 “不用,我就是休息下就好了……” 简舒然看到桑梨面无瞬间惨白,额头冒出大粒汗珠,明显极度痛苦的样子,她被这症状吓到:“不行,桑梨姐姐,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真的不用,你给我倒杯水就好……” 简舒然跑去给她倒了杯水,见此实在不放心,生怕出什么事,慌得拨打聂闻的电话。 想到什么,她又挂断,拨通另一个号码。 十几秒后,那头接起。 “喂,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