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服,推门出去:“我好了。” 那两人也不知从哪里拿了顶假发,上来就粗鲁地给他套到头上。 假发很长,到了腰那里。 林休原脑门被箍得难受:“你们干嘛?!” “还能干啥?让你去当新娘子呗!不过你这声音还真是……好在应付的是个死人。” 另一个人看着他笑:“声音倒是其次,二爷要是不急啊,再找几个丫头来上个妆,估计就看不出是假的了……” 林休原拽着假发,一副羞愤模样:“你们等着!我娘很快就会找人剿了你们这窝臭土匪……” 还没嚷完,就被赶场子似的强行拽进了旁边的轿子里。 “等你娘派人救你?那你还是等下辈子吧!” “哈哈哈哈……” 林休原都没注意那轿子是什么时候停在那里的。 内外都是黑白色的,窗口上还有一圈白纸做的花,根本不是活人坐的轿子。 他被推进里面还没坐好,轿子就摇摇晃晃被抬了起来,出口不是帘子,而是严实的木门,被从外面闩住了,跑不出去。 他知道,按照原大纲的剧情,这是要被直接送到后山那栋住着鬼的宅子里。 轿子里点了几个灯笼,是血红的纸灯笼,阴森至极。 轿子在往前走。 林休原拍着门喊叫,可不管他如何闹,外面只有嘲弄似的憋笑声。 他一边嚷嚷一边趁机观察了轿子的内部,可能是为了模仿正常人结婚,轿子里也放了个类似装嫁妆的箱子,不算大,方方正正的。 林休原轻手轻脚地打开,看完便神魂一荡,慌忙间重重关上了。 是蛇,好多的蛇。 林休原认得那种蛇。 是一种毒性很强的蛇,咬一口,如果不及时解毒或防止毒性扩散,死亡都是有可能的。 而这种蛇,里面至少有七八条。 哪怕没毒的蛇,林休原都受不了,更遑论这一堆。 他的双手控制不住地抖着,双脚用力踩着那个木箱,把脑子里的画面驱赶出去,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片刻后,林休原拿出怀表看了下时间,又把怀表放回去,问外面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那些人像是自动屏蔽了他的声音,完全不回任何话。 林休原又问他们,他那两个仆从在哪儿,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回应。 轿子摇摇晃晃往前,不知走到了哪里,断断续续传来乌鸦的叫声,风声也比之前大了些。 抬轿子的人似乎在警惕着什么,速度快了起来。 林休原趴在窗口的位置听,他们好像在喃喃念着什么咒文一类的话,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恐惧。 终于,轿子猛地一个倾斜,停下了。 林休原知道,这是到地方了。 他不动,也没出声。 外面的人喘着气,很急促地喊他出去。 林休原小心翼翼地推开眼前的木门,入目便是一座破旧宅子的庭院,而轿子下方,正是大门的门槛。 只要他从轿子里走下去,就算是一步进了院子。 他没动。 院子里外连盏灯都没有,黑漆漆的,风一吹,枯叶飞动的簌簌声就响个不停,里面还有门窗吱呀吱呀摇晃的声音。 墙头站着一排排乌鸦,漆黑的眼睛看着这边。 阴气漫天。 一座实打实的阴宅。 “快下去啊!再不下去别怪我们动手了啊!”外面的人疯狂催促着,急得不行了。 可就算这么说着,也没谁往门这边靠近。 他们对这个地方有着本能一样的畏惧。 林休原直接坐了回去,慢悠悠地说:“你们先告诉我,这是谁的宅子?” “还能是谁的?自然是大、大爷的……你再不下去,我可就进去拽你了啊!” “那你来吧,咱们一块进去。” “你!你他娘的……” 林休原可算是借着这个机会想到了出气的法子,他把双手缩回红袖子里,隔着袖子把那个木箱抱起来:“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这么害我,我要是死了,也绝不放过你们……” 那些人本来就急,现在被他这一通话直接气笑了。 “死在我们手里的人也不知多少?你以为谁都有大爷那种死了都要人命的本事!你现在下去,说不定大爷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儿!快下去!” “不听你的,我就不下去。” “……” 那几人等了又等,看他似乎铁了心窝在轿子里,等不了了,其中一个大汉靠近门槛,努力不让身子越过门槛的位置,粗壮的手狠狠拉开轿子前的木门,他抓鱼一样地往里面狠抓:“你他娘的!软的不吃非要吃硬的,等老子把你抓出来,不狠狠踹你一顿……啊!” 外面的其余同伙一听这声惨叫,连忙瞪着眼睛看过去。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男人飞快缩回了手,那手腕上居然缠上了两条蛇,分别咬着他的拇指和手侧,他痛得不行,尖叫着疯狂甩动手臂。 几个同伙看那是蛇,反而松了口气,纷纷拿着棍子上前帮忙驱赶毒蛇。 黑灯瞎火的,似乎又有蛇爬到了其他人身上,一时间,叫声、骂声、求救声接连不断。 混乱起来了。 而另一头,林休原在打开箱子的第一时间,就迅速跳出了轿子。 箱子里的蛇不少,也有几条爬进了庭院。 他手上提着一个从轿子里拿出来的红灯笼,对蛇的忍耐到了极限,横冲直撞就往最近的大厅方向狂奔。 然而推开门,就看到了祭堂一样的场景。 桌上的白色蜡烛在他进来的瞬间就自动点燃了。 室内是铺天盖地的白布,厅堂正中央放着一口巨大的黑棺材。 陈旧的木窗被风吹得响个不停。 林休原正前方的供桌上,是一张脸被抹去的画像。 他提着红灯笼一动不动,又一阵冷风从窗缝外吹来时,烛光晃动,他小声问:“有人吗?” 远处的小桌子上放着一架西洋钟,原本已经停止的秒针在他看过去的瞬间,突然走动起来。 林休原后退一步。 正在这时,不远的大门外,那阵叫声骤然间变得凄厉起来。 林休原迅速回头。 惨叫声消失了。 秒针走动的声音环绕在大厅。 下一刻,一抹修长的影子出现在大门处,手上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庭院前的大门缓缓关上了。 那人一步步走过来。 原本暗沉的院落渐渐亮起来,屋檐下那些破旧的灯笼燃起一簇簇火光。 那人走近,林休原便看清楚了。 黑色长衫,前襟绣着金丝。 只是这次,脸上没那么多白布了。 是淮泱…… 林休原顿时冲过去,炮弹似的,可刚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