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 再跨过门坎,分别站到门两侧。 正要转身离开的柳穿鱼,见到衙役,顿住了脚步。 “恩公?” 静寂的街道,乍然响起一声轻唤。 柳穿鱼起先没留意,只当是喊的别个什么人。 “柳恩公?” ……嗯? 剑帅蓦然回头。 是在得缘山有一面之缘的“老爷”书生? 那个谁,回风龙人? 第38章 “……上交失物?” 三两句交谈,书生得知“恩公”的来意,清俊的脸庞上是浅浅笑意:“恕蔺某冒昧,不知恩公欲上交的失物是什么?” 柳穿鱼揭开皮子一角,金锭露出一个尖尖,直道:“天降的金子。” 诚然,剑帅是个实诚的; 与其说信任书生品格,不怕对方心生贪念; 不如说是绝对自信,以其武功,才不怕什么财露白,遭人惦记。 书生看到黄金,面色微讶,可双目清明,不见丝毫贪婪,叹:“恩公好心性!” 柳穿鱼也在观察着对方,光看其眼神或许说服力不足,但以他的感知,感觉得到对方气息始终平稳、见到金子连呼吸都没变化……这般定力,才叫好心性吧! 这些年,剑帅见识过形形色色各种人,如书生这般清正的,少之又少。 可别说是五百两黄金,江湖人为着蝇头小利大打出手、乃至闹出人命的事故还少吗? 莫说别人,就是他自己,但凡天上掉下的不是五百两金,而只是一块金锭,找不到失主的情况下,他肯定就自己受用了。 行走江湖嘛,道德水平随心情波动,相当随意。 些许杂念转瞬即逝。 柳穿鱼对认识“杙”字的书生,有些信服,赶着自己的知识盲区,便问:“金子交给县衙,会不会被当官的私吞?” 直言不讳,让蔺不知轻笑,他沉吟一番,道:“说不准。但……”主动道,“蔺某与县令算旧识,不如我领你去见他,有我一个见证人,想是当官的不敢私吞。” 这话其实没多少说服力。 柳穿鱼却不在意,反正黄金上交了如何处置,不在他考虑中; 己身行事无愧于心……即可。 剑帅自认无愧于心,另一边的人却不干了—— 黄衣青年恨铁不成钢:“傻蛋!” 压着嗓音,吩咐什么人似的:“等金子确定上交,就掉包回来吧,随便塞几块转头充个份量。” “坑人?我不把金子收回,转头不就给老蠹虫吞了?也好送姓蔺的一个把柄。” “温温吞吞的,就这么个酒囊饭袋,多久了还没搞定!” 柳穿鱼毫无所觉,不知自己错失一笔横财; 跟着蔺不知走近县衙门…… 早有察觉,守门的衙役有一个匆匆忙忙,跑进门不知干什么去了。 另一人面色紧张,看向他。 剑帅有些纳闷,又有些得意: 莫不是他如今的威仪更重了一些?哪怕衙役没认出他是什么人,也油然心生敬畏! 书生作了个奇怪的、手掌往下按压的手势,声音清淡,是开门见山的:“我欲见你家大人。” 衙役的腰要弯不弯,结结巴巴回:“丁三已经通秉大人去了,请您……” 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门内传来。 未见其人,但闻其声:“今儿个吹的什么风,竟一大早就吹来……” 话才说一半,长相面善、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瞅到站在蔺不知身旁的剑帅,上下一打量,遂转回视线,朝书生作揖:“稀客啊,阆风台先生!” 柳穿鱼疑惑地看向书生; 跟书生目光简短相接; 蔺不知不紧不慢,动作十足优雅地,回中年男人一个礼:“这位是蔺某友人,有事要面见县官大人。” 县令哈哈一笑,提袖半遮脸:“什么县官大人,先生切莫取笑,羞煞我也!” 柳穿鱼:“……” 磨磨叽叽的,这些个读书人。 书生像察觉到剑帅的心情,没继续寒暄,让开半身,将剑客引荐给县官后,袖手待在旁边,没越庖代俎。 二人这会儿已被县官请入堂后花厅。 并无第四人在场。 柳穿鱼就直截了当的,将皮子一掀:“捡到金子,上交。” 县官眼睛微瞠,脸部的肌肉瞬息绷紧,少刻,他笑了:“丢失这么一笔巨额钱财,失主想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心焦如焚……得亏少侠高义!” 柳穿鱼不耐烦听这家伙絮絮叨叨。 面对五百两黄金,县官表现得很镇定了,一副为民担忧的好官姿态; 但其勉力克制后仍隐隐急促的呼吸、周身浮动的气息、以至于骤然加快鼓噪的心跳,瞒不过半步宗师的有意感知。 倒是正常人的反应……可有着书生的对比,剑帅对这一位当官的印象就难免不是太好。 很快,县官责人取来带锁的木箱,五百两黄金连着皮子一起安放其中锁好。 提笔写凭证,还让蔺不知落印、作见证人。 走完一整套程序,剑帅对中年男人有稍许改观…… 像是个秉公持正的好官! 沉甸甸的木箱有几个衙役护送说是先入库; 回头会在全县范围贴个招领告示。 柳穿鱼就不关心了。 懒得跟当官的有牵扯,正想走人,忽地衙门外响起乱七八糟的鼓声。 有人在敲鸣冤鼓。 为什么说“乱七八糟”呢,敲鼓人不知是过于着急、或者怎么,鼓声毫无节奏,又重又响的,简直魔音贯耳,震得人脑瓜疼。 县官面容整肃,请二人自便,迈着急匆匆的脚步,要升堂了。 ……真不见外啊? 柳穿鱼暗想:看来书生跟县官,确实是交情很好的旧识。 蔺不知迎上剑帅的视线,轻声问:“恩公可是有何疑虑?” 柳穿鱼正要否认,转念想起了什么,就憋不住好奇:“那人为什么唤你阆风台先生?” 蔺不知回:“蔺某自娱取号‘阆风台客’,被传出去了,大家便也如此唤我。” 跟着认字只认半边的文盲老头开蒙的半文盲剑帅,懵懵懂懂的,又问:“什么意思?” 蔺不知也是耐心,道:“说出来怕恩公笑话,蔺某身在凡俗、偏想往神仙,不见昆仑、欲求昆仑,才如此自号。” 柳穿鱼:“……” 有听没有懂。 蔺不知又解释一句:“阆风台,阆风巅,神仙之所、昆仑之巅。” 柳穿鱼下意识道:“昆仑巅没神仙。”怕对方不信,还强调,“我去过。” 这回轮到蔺不知哑然了。 半晌,书生淡淡一笑:“恩公说得有理,是蔺某着相了。” 柳穿鱼表示理解。 “老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