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在榻上的秦王紧紧闭着眼睛,那身冷意像是被溶在了这醉意里,脸色绯红, 那身紫色的长袍也散散的垂在榻上。 这到底是醉没醉? 陆燕芝记得周重邛告诉过他酒量很好的事情,但也不知他今日喝了多少, 瞧着又是一副醉得狠了的模样。 陆燕芝忍不住伸手动了动周重邛长长的眼睫毛,很好, 人没醒来。 等人都出去了, 陆燕芝给周重邛擦了擦脸,随后开始解他的衣裳。 结果她才解开外衫,就被翻身抱住了。 秦王抱着她,在她柔软的胸前蹭了蹭。 知道避着她的肚子‘占便宜’,哪里像是醉了的人? 陆燕芝笑着推了推人, :“殿下曾亲口说过自己的酒量很好的, 不要想骗我。” “快让我起来。” “不要,我醉了,夫人让我抱抱。” 陆燕芝笑着捏了捏秦王的耳朵, :“别闹, 让我起来。” 看陆燕芝坚定的一定要起身, 周重邛只得松开手。 不料刚一放开手,陆燕芝就掀开了他的衣裳。 周重邛:......完了。 被香香软软笑嘻嘻的夫人给迷惑, 忘了这一茬了。 果然。 看着周重邛腰腹处往外渗出的血迹, 陆燕芝咬着唇,她努力不让自己脸色沉下来, 却还是忍不住, :“殿下明知道自己有伤, 还去吃酒。” “还喝了这么多......” 见陆燕芝的脸色不好看, 周重邛一边偷偷的将眼睛睁着一条缝,一边哼哼唧唧的开始装可怜,:“夫人凶我。” “夫人,我头疼。” 这么大的块头卖什么萌? 一点也可爱好吗? 陆燕芝瞪着眼却还是没忍住觉得又好气有好笑的笑了出来。 她又努力忍住,随后笨拙的从床榻上扶着肚子就要起身—— 腰身被稳稳地托住了,一转头就见秦王睁大着眼睛看她,:“夫人要去哪?” “哼,”陆燕芝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殿下头不疼了?” 看人哼哧哼哧的用头蹭来蹭去,顾不上再和秦王拌嘴,她一只脚都下了榻,:“我去给殿下取些药,伤口都裂开了。” “慢来。”周重邛笑着拍了拍陆燕芝,:“夫人安稳坐着,我去内室换药。” 说完,不等陆燕芝反应过来,周重邛就利索的起身,顺便伸手抬起她的腿放在了榻上,他捏了捏陆燕芝的脸,随后的去了净室。 或许是对这件事格外的有经验,不一会儿的功夫,周重邛就走了出来。 烛火葳蕤中,周重邛看向了仰着头看向他的陆燕芝。 一身粉白,衬的人也越发的粉盈盈,白的几乎透着光,像是伸伸手用力就将人捏化了。 周重邛的脚步顿了顿,瞧着陆燕芝眼睛里雾蒙蒙的模样,心头就是一缩,不怕夫人搞事,就怕夫人扮可怜。 甚至不用陆燕芝说什么话,周重邛就先举起手投降,:“不会再有下次了。” 陆燕芝伸手要抱人,但记着周重邛腰腹处有伤,她只得变成伸手扶着人的模样。 周重邛揽着人躺倒在榻上。 陆燕芝的头靠在他的胸前,周重邛摸着她的长发,:“夫人,我要离京了...许是就这几日的功夫。” “走之前,皇兄需要我‘醉一场’,我也只能如此。” 尽管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也知道这个情况,但今晚陆燕芝听见这个消息,却还是不由的呼吸一窒。 拦不住,也不能拦。 陆燕芝唾弃自己最近愈发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她紧紧的将脸埋在周重邛的胸前,低声道,:“打战的事情我不懂,可战场上刀剑无眼,殿下一定要顾惜自己。” 帘帐内,这样被隔出来的一小方世界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此刻的周重邛也心头发软,他一下一下轻轻拍着陆燕芝的背,应了她,:“....好。” “军中准备多年,在这个时节也与他们交手许多次了,早有经验。” 周重邛垂眸看着陆燕芝,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反倒是留夫人在京中...叫人多有牵挂。” “孙青和杨大,还有李湛德不会随我离开。” “内宅的事,有李湛德和严嬷嬷,府外的事情,你可以叫孙青和杨大去做。” “...恩。” 帐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周重邛慢慢的拍着陆燕芝,哄着她睡觉。 本来要说的话有许多,但这样静谧的相伴,倒叫人舍不得开口了。 只恨不能万事太平,在这府中清闲度日。 “睡吧,我陪着夫人呢。” 周重邛放缓了声音时,堪称低音杀手。 陆燕芝脑海里充斥的那些快要挤爆炸的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时安稳了下来,背后拍着她的手温柔又温暖,一下一下的... 陆燕芝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却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困倦飞快的侵吞了她,她嘴里咕囔了几句就睡了过去。 周重邛没说话,微微低着头瞧着陆燕芝又一次安稳睡过去的模样,脸上带着笑意。 他手上的劲放的越发的轻了,就这么轻轻的拍着,随后安安静静的看着陆燕芝。 ...... 天色还昏沉的时候,城门口的守卫拄着枪低着头打着瞌睡。 天气冷,半夜守在这的时候刚开始还会时不时被动的打瞌睡,但后半夜,却觉得越冷越困倦。 守城门这么多年,几乎每个人都有站着睡觉的本事,这是京城,匪患和其他宵小之辈又打不到这来,厚重的城门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正迷迷糊糊的靠在墙根处的时候,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从远处疾驰而来。 马不停蹄。 那动静,和催着命似的。 听着这动静,迷迷糊糊的众人霎时清醒了许多,他们极力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一只手举着火把,一只手拼命催动着马缰,胸前裹着一道显眼的亮黄色包裹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骑在马上的人脸色冻得青白,但看见城门后,却声嘶力竭的喊道,: “急报——!” ”八百里加急——!” 有多少年没听过这个消息了? 先帝爷在世的时候,好像还听过几次,可自从当初的国公爷驻守边城后,这一幕好像就再没有出现过。 冷风一瞬间就从头灌到了脚,守门的护卫呼喝的用力到神色有些扭曲,他几乎是尖声叫了出来,:“开门,开城门!” 大半的的守卫在那一瞬间都动了,他们匆匆行至机关处,咬着牙使出了全身的劲奋力的扭动了锁缆。 “吱嘎——” 厚重的城门渐渐地打开了。 远处策马疾奔而来的人几乎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