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笑着夸赞了一句,:“到底是长进了,沉得住气了。” 素琴被夸得脸上一下就笑开了花,掩月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盼锦一进来,看见的就是轻松愉快的主仆三人,她看着苏琳琅脸上的笑意,有多久没见过大小姐这么笑过了? 看盼锦过来,掩月寻了借口就带了素琴出去。 等关上了门,盼锦看着苏琳琅,轻轻地道,:“府上传话了,三日后,只见开花,不见结果。” “府上到底是还有明白人的,不过我给了七日,就真的踩着最后的时间动手?” 说归说,但苏琳琅脸上的笑意没褪,果然,最艰难的是知道真相和下决定的一个过程,等打定了主意,反倒是一点也不觉得胆怯和煎熬了。 苏老大人一直看好苏琳琅,除了苏琳琅优异的外表,肯刻苦钻研的心性,要压下京中这么多的女子,以才貌双全而出名,空有聪慧不下苦工是不行的。 最要紧的,他更是看重苏琳琅的果决、心狠和行动力。 所以苏琳琅在初入秦王府,回府后哭哭啼啼的样子叫苏老大人大失所望,不仅亲自敲打还用了苏五。 每人愿意给苏琳琅时间,里里外外逼着她迅速接受身份的转变。 果然,疯狂和心中的煎熬疼痛是最好的催化剂。 如今苏琳琅的‘蜕变’就完成的很好。 到得这时候,苏琳琅总算体会出苏老大人一直教她的‘戒急用忍’是个什么意思了。 看苏琳琅向从前府里的时候一般如微风拂面,面不改色的模样,盼锦心中大定,:“除了这个,府上还问,小姐您动用那些信鸽做什么?” 苏琳琅语气轻柔的道,:“等府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我自然会告诉他们。” 开弓没有回头箭。 苏五那个贱人这辈子都只可能有这一次的机会,她断然不会再又第二次怀孕的可能。 她怀的不易,因为意外没了更是伤身。 有这一遭,她活不了多久。 觊觎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等到了宫里那点微弱的希望都被苏府亲手斩断时,他们就只能全心全意的攀附着她,哪怕知道了周记淮的身世又怎样? 他们别无选择。 甚至还要竭尽全力的帮她遮掩和动手。 天时地利人和,她要一应占全。 如今就只等三日后了。 苏琳琅看着外头昏沉沉的日光,:“正该是春光好的时候,却总是乌云蔽日。” “三日后,倒希望个好天气。” 盼锦看着不慌不忙,神色稳重,眼含轻笑的苏琳琅,心里头也十分欢喜,:“大小姐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苏琳琅颔首笑着,: “那就借你吉言了。” * 偏殿 檀香染染,小佛堂内弥漫开来。 ‘嘟——嘟——嘟” 敲击木鱼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 曹嬷嬷一日既往的跪在佛堂内,一只手敲着木鱼,一只手捻着佛珠。 她闭着眼,轻轻地诵着经文,“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 “城要破了。” “檀玉,快走。” 满天的血色,每个人脸上都是仓皇的神色,她的丈夫和那个还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都留在了长剑门...脸色惨白的宋沿成,挣扎着托孤的宋氏...不过几日的功夫,她的亲人和挚友全都没了... “啪,啪...” 曹嬷嬷手中敲击的越来越快,额上全是汗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她总是会频繁的回忆起这些事情。 十几年过去,她以为她忘了,却不想还是这般历历在目。 手里的敲击声猛地一顿,她念不下去了,呆呆的跪坐在地上,她仰头看着慈眉善目的观音像。 阿媛,你的孩子没有叫过你一声,你不要怪他。 曹嬷嬷双手合十,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在这世上会有多艰难?哪怕周重邛会记恩,但这个恩情能记多久? 携恩求报的是她。 当初周重邛收养了周记淮,心中正是最后悔和压抑的时候。 他亲口应允了周记淮是他的孩子,不是养子,就是亲子。 本来是准备往后慢慢告诉周记淮他的身世的。 到的那个时候周记淮也大了,自然也能承受的住,更何况,宋氏夫妇已经故去,自然不会叫周记淮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只是,周重邛将周记淮养的太好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宫中要了周记淮进京去。 若是当时就掀开一切,不说那般年幼的周记淮能不能受得住,宫里的人会怎么看这一切?人们会不会信? 他们会觉得周重邛有意欺瞒,或者是...大逆不道。 没人能承担的了这样的后果。 周重邛的仇还没报,他还没有荡平边关... 阴差阳错,走到了如今这一步,知道内情的如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就这么将错就错下去,是最好的。 这样最对不起的是宋氏夫妇,但从前曹嬷嬷很坚定。 所有的一切都要给活人让步。 周记淮高高兴兴的活的风风光光的,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交代。 只是现在上了年纪,曹嬷嬷却一日日的心头煎熬,没有人给她们夫妇上香,周记淮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百年后,还有谁能记得他们呢。 曹嬷嬷叹了口气,起身后,脑中却一阵阵的发晕。 “哐当!” 听着屋里头的动静,门口的小丫鬟连忙冲了进去,就见曹嬷嬷摔倒在屋内,她连忙上前扶起了曹嬷嬷。 “啊——” 小丫鬟被一脸血的曹嬷嬷惊得叫出声。 “嬷嬷,您怎么样?我先扶您去床上,您等一等,我就去给您找大夫来。” 曹嬷嬷被掺扶着勉强起身,小丫鬟正要去找大夫时,却被曹嬷嬷一把抓住了,:“我就是不小心磕碰了一下,屋里头有药,你给我包一包就行了。” “嬷嬷...” “听话。”曹嬷嬷艰难地坐在了床上,:“如今王妃大着肚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是一个老婆子,没得惊动府里的贵人。” 说起王妃,小丫鬟果然就犹豫了。 看曹嬷嬷坚定的模样,小丫鬟只好去屋里招伤药和跌打酒,只是才走出去几步,就听见曹嬷嬷嘴里念叨着报应,她该得的... 唉,上了年纪的人就爱胡思乱想,小丫鬟没往心里去,只顾着去里头找来药给曹嬷嬷包扎。 ..... 南明宫 难得的,今日殿内是胥王世子和岑王世子安安分分的坐着对饮。 如今岑王世子满身的浮华气都褪了不少,从前只听他爹反复念叨在封地上安安分分的享福时,岑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