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二人散漫,分墨马上还是挂了不少猎物,诸如野狍子,野鸡野兔。 穆裴轩还猎了一头鹿。 随着猎物渐多,穆裴轩和段临舟都放松了下来,段临舟揣着手,感受着一支箭离弦而出的破风声,不得不感叹,穆裴轩的箭术,的确是绝佳,想来是没有少练过。 他这么想着,便说出了口,穆裴轩道:“我五岁习武,六岁便摸枪握箭了。” 段临舟一想,笑道:“那那时岂不是人还不如长枪高?” 穆裴轩清咳了声,道:“我爹给我削了把木枪,正合我那时用。” 段临舟叹道:“老侯爷真疼小郡王。” 穆裴轩抿了抿嘴唇,点头道:“我自记事起,就跟在我父亲身边了。” 段临舟说:“小郡王如此出类拔萃,老侯爷一定引以为傲。” 穆裴轩垂下眼睛,看着段临舟的耳朵,道:“是吗?” 段临舟认真道:“一定会的。” 穆裴轩并未言语,突然,他瞧见了远处正钻出了几只野兔子,他勒住缰绳,对段临舟说:“想不想试试?” 段临舟:“嗯?” 穆裴轩伸出手中的弓,指向那几只野兔,道:“试试。” 段临舟慢慢眨了眨眼睛,道:“我箭术平平。” 穆裴轩若有若无地笑了下,说:“不碍事。” 过了片刻,段临舟伸手握过了他手中的长弓,这显然是穆裴轩所用的,不轻。 段临舟接过穆裴轩手中的缰绳,骑着马靠近了几步,右手利落地自箭壶中抽出一支箭,道:“献丑了。” 语罢,张弦引箭,只听铮的一声轻响,长箭疾射而出。 34 一行人狩猎满载而归。 他们并未直接回庄,而是寻了一处近溪的开阔之地,吩咐随行的下人将猎物提去收拾清洗一番,架起了篝火,打算做烤肉。 穆裴轩和于靖徐英几人都不是头一回来,早就定下时辰在溪边见,穆裴轩和段临舟是最后才到的,徐英几人已经坐在篝火边了。 徐英见段临舟从穆裴轩的听雷上下来,眨了眨眼睛,穆裴轩最爱惜他这匹马,徐英想骑,穆裴轩都不让。如今竟然让段临舟骑了,还伸手扶着段临舟下马,他的目光自穆裴轩身上,又转向段临舟,终于迟钝地从二人之间之间嗅出了一点儿不同。 徐英扭头看方垣,方垣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徐英听话地闭上了嘴巴。 段临舟下了马,他已经许久没有拉过弓了,不过射出一箭,就牵扯得胸腔气息紊乱隐隐作痛,手臂也微微发颤,可那一箭射出,沉积已久的郁气都似随着箭矢飞出而散了几分。 段临舟心中升起几分久违的快意。 一只野兔被牢牢地钉在地上。 穆裴轩翻身下了马,亲自去将那只野兔捡了回来,他回身时,就见段临舟看着他,双眼明亮,唇角笑意飞扬,比之平日的温和从容多了几分锋芒。 冬日阳光灿烂而不刺眼,映照在段临舟身上,发丝都仿佛镀了一层光,苍白的脸颊也添了份血色。 穆裴轩不觉恍了恍神,二人目光相对,他回过神,扬了扬手中的野兔,道:“段老板,好箭法。” 段临舟摩挲着手中的长弓,笑道:“许久未射箭,生疏了。” 穆裴轩挑了挑眉,他没有将那只野兔交给分墨,而是挂在了马背上,他说:“没想到段老板竟也通骑射。” 段临舟说:“早些年行商碰上赶路时,常宿在野外,就和商队里的镖师学着如何狩猎,打打牙祭。” 穆裴轩上了马背,挽着缰绳,想了想,道:“那一定很自在快活。” 段临舟莞尔,说:“天地之大尽在脚下,说快活也快活,不过长路难行,路遇野兽山匪也是寻常事,山匪还不是最麻烦的。” 穆裴轩:“嗯?” 段临舟道:“瑞州往南而去,有南疆十万大山山势连绵,山间多瘴气,蛇虫毒物数不胜数,若无当地向导引路,只怕要埋骨他乡。” “更不要说往东而走远出海域,商船航行,碰上疾风骤雨,滔天海浪,声势之浩大更非人力可敌。” 段临舟说起这些事信手拈来,侃侃而谈,穆裴轩虽瞧不见段临舟的神色,却可想会有多神采飞扬。 他不由得想,多年前的段临舟会是什么模样? 穆裴轩情不自禁地收紧手臂,借着揽缰绳将段临舟往怀中搂了搂。 穆裴轩见段临舟揉了揉自己的手臂,问道:“伤着了?” 段临舟说:“只是有些酸痛。” 穆裴轩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便放下心来,吩咐分墨去烧些热水,便让段临舟坐去了篝火旁。 他拎着段临舟射的野兔,亲自去了溪边剥皮洗兔肉。兔肉也是穆裴轩烤的,架在火上,洒了香料,滋啦滋啦地油脂烧得往下躺,隐隐传出香味儿。 徐英嘿然道:“今儿有口福了,小郡王别的不说,肉烤得最香。” 他直勾勾地盯着那改了刀的兔肉,穆裴轩瞥他一眼,说:“你手中不是烤着吗?” 徐英手里串了只野鸡。 徐英厚颜道:“你手艺比我好。” 于靖笑道:“你就别馋小郡王手里的兔肉了,你没看分墨马背上挂的那一串,怎么小郡王就单单亲手烤了这只?” 徐英看了眼冒香的兔肉,又看了眼揣着手老神在在地坐着的段临舟,恍然,“这只兔子是段老板打的?” 他惊道:“段老板竟还会骑射?” 段临舟微笑道:“略通一二。” 徐英啧啧称奇,他看着段临舟瘦削的脸颊,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可惜……” 话没说完,就听方垣道:“徐英,再不翻个面鸡要糊了。” 徐英猛地回过神,嗷了声,手忙脚乱地翻了个面,扬声儿让下人将蜂蜜拿来刷野鸡。 段临舟看着方垣,方垣朝段临舟笑了笑,说:“方才在山中发觉了一些野果儿,酸中带甜,段老板尝尝?” 段临舟笑道:“好啊。” 一行人热火朝天地忙着,黎越说:“咱们带来的酒放哪儿了?” 许方意说:“我那儿放着呢。” 说着,就让人去拿从庄子里带来的酒。 不多时,溪边都透着股子酒肉的香味儿。穆裴轩见兔肉烤得差不多了,就拿洗净的匕首片了一块儿搁在碟子里,递给段临舟,说:“尝尝看。” 段临舟没客气,提着木箸夹起一块儿吹了吹,送入了口中,不由目光一亮,道:“没想到小郡王的肉烤得这么好。” 穆裴轩还没说话,徐英馋得很,巴巴道:“段老板有所不知,前几年我们几个去狩猎,可又不耐底下人跟着,就自己动手。” “没承想把肚子吃坏了……” 穆裴轩冷笑一声,说:“你怎么不说那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