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过禅院……真是一如既往的冷血。 弥生源看了一眼两小只的表情,继续说道:“另一个参加比赛的,被我们的族人打成重伤,中途退赛了。这件事并不光彩,禅院就没有追究的意思,不过他这次在赛场上闹得那么难看,按照禅院的一贯做法,以后不会被重视了。” 两个人的下场都挺惨的,反正弥生幸叶心里的气儿是顺了很多,她歪了歪头,就着趴在他肩膀上的姿势,踮起脚尖,在他耳朵旁边小声的讲悄悄话。 “甚尔,成功报仇了呢。” 禅院甚尔缓了好几秒,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旁边被无视的弥生源:“……” “我说。”他额头上青筋直跳,“你们两个咬耳朵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我还在这儿呢?” 弥生幸叶扭过头,不好意思地对他吐了吐舌头,果然不再说话了,老老实实的继续趴在禅院甚尔的肩膀上,眨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弥生源:“……” 耳朵都碰到一起了啊! 他闭着眼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抑制住上前把这两人扒拉开的冲动。 “虽然禅院没追究,但也不是不在意,所以我们两家商量了一下,横滨的那个拖了很久的任务就换成弥生去全程处理了,也算是给我们找点麻烦。” 一听到横滨,弥生幸叶就亮起了眼睛:“那我们可以去找妈妈了吗?” “是啊,明天下午就去。” 提起弥生野子,弥生源也没那么生气了,理智重新回归大脑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在这跟两个小孩啰里八嗦的很浪费时间,有这空闲他还不如回房间和弥生野子打电话呢。 所以也没了继续训人的心思,他看了一眼桌子上还剩了小半的鳗鱼饭,知道他们还没有吃完,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临出门前,弥生源想了想,又对着后面的小脑袋补充道:“幸叶,爸爸没有怪你帮助别人的意思,只是你的处理方式要更加成熟……我在说什么胡话,你才8岁……算了,你18岁跟你说也没有用。” 他看了眼耳朵通红,像个木头人一样笔直僵硬的禅院甚尔,语气自然地问道:“甚尔,这孩子就交给你管着了,下次再遇到类似的事情,可不能再让她那么冲动,可以吗?” 禅院甚尔愣愣地看着他,竟然没打算把自己赶走吗? 他抿了抿嘴唇:“……可以。” 弥生源这才笑着离开了,然而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以后会对这件事有多么后悔。 毕竟两个人的破坏力……只会更强啊! 危机解除之后,弥生幸叶身子直接一垮,本来还只是微微靠着他,现在浑身没了劲,就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贴在了他的背上。 她还长长地吐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这次会挨揍呢。” 半边身子都因为她麻了的禅院甚尔:“……” 他从来没和谁这么亲近过,但是并不抗拒,只是比起陌生,他现在更多的是手足无措。 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 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手和脚都像是没有了一样,连推开她都做不到。 所以为什么要靠那么近啊! 而这种古怪的情绪,在他回到自己房间,准备睡觉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他在枕头的夹缝间,发现了一根银白色的长发。 禅院甚尔失眠了。 第18章 很小的时候,在刚被放逐到偏僻院子的最开始,禅院甚尔其实并不是一个人住在那个荒凉的地方。 再多的他已经想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安静的侍女,那时候他每天早出晚归,对她并没有什么记忆。 直到有次他白天回来,透过未关的樟子门看见了她和一个男性咒术师躺在一起。 白天就开始睡觉了吗? 禅院甚尔不感兴趣地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很久之后他都快要忘的差不多,结果那个侍女却哭着跑过来说她已经怀了孕,孩子是分家的某个咒术师的,希望他能放她离开。 对此,他只觉得疑惑:“我上次看到了你们,就是那时候怀孕的吗?” 侍女震惊的连装哭都忘了,被一个孩子这么直接的挑破奸情,让她瞬间难堪地低下了头:“是……是的。” 禅院甚尔还是不明白:“只是在一起睡觉,就会怀孕了吗?” 侍女五官都扭曲了一下,惶恐了半晌,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撒谎:“对……在一张床上睡觉,就会怀孕……” 禅院甚尔并没有怀疑,这是他亲眼看到的,怎么可能有假?尤其是几个月后,看到她越来越大的肚子,他彻底深信不疑。 不过他一直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又没有人愿意和他待在一个房间,躺在一起睡觉就更是不可能了。 直到弥生幸叶出现—— 回忆到这里结束,禅院甚尔坐在床上,目光茫然地看向对面的墙,隔壁安安静静的,估计已经睡觉了。 可他睡不着,他捏着手里的那根银白色长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怪不得旁边那么乱,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他当时就觉得那边的气味很像弥生幸叶,只是想想就不可能,所以连怀疑都没有怀疑。 结果他竟然真的和弥生幸叶睡在了一起? 搞什么!他竟然让弥生幸叶怀孕了! 怎么办?万一弥生幸叶生下的孩子是和他一样的天与咒缚,那弥生家肯定不会养的,禅院也不可能要,只能让他带走。 可他才9岁啊!他养不起孩子的。 禅院甚尔攥着手里的头发,手都在发抖。 完了。 他想,他要学习怎么当爸爸了,还要赚钱养家,不能让孩子没有饭吃。 还要给孩子取名字…… 就这样,直到凌晨才恍恍惚惚的睡过去,然而睡得也不好,梦里面全都是一个黑色海胆头的小孩在哭着说饿,还在他身上找奶喝…… 草! 禅院甚尔直接被吓醒了。 他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什么海胆头,可是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仿佛现在还有那种被咬的痛感。 ……这次是真的睡不着了。 浑浑噩噩的等到天亮,隔壁那家伙还什么都不知道,一直睡到太阳高高挂起才醒过来,中间他一直坐在她门外的走廊上,明明天气那么好,但他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偏偏过来过去的侍女还总是偷偷看他,自以为很小声的说悄悄话。 “卡哇伊,是在等幸叶大人呢。” ……没错,他要等那个家伙醒过来跟她说孩子的事。 她连结婚都不知道是什么,肯定也不知道怀孕,真是太笨了,明明是个大小姐,还没有他知道的多,还要他在这担惊受怕的来向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