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肉馅的剁肉馅,洗菜的洗菜。 等饺子做好了,天也黑了,可慕长生还未回来。 等饺子下锅煮好了,也吃了,吴了宝儿也睡了,慕长生仍未回来。 萧轼坐在炕上,守着一大盘饺子等着,等慕长生回来, 只等到转天晚上,才见这人一脸阴沉地进了院子。 一下台阶,便提着桶,去井里打了水,站在院子里冲冷水澡。 萧轼一直站在窗户前看着,等他回了房,才笑着问道,“这又是遇上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说完又拿帕子帮忙擦水,又拿药和绷带包扎伤口。 伤口不能沾水,他刚刚一直忍着没说。 慕长生心情不好,他就算说了,估计也没用。 对他,慕长生倒是没有隐瞒,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我如今总算是知道了,皇子争斗到了何种地步。今日在大庆殿,大皇子和三皇子为了盟书争论不休,各种诋毁。 大皇子以及支持他的人质疑萧元垯不能代表燕国,盟书燕帝未签,做不得数。说这盟书,只怕是萧元垯诓我大康赔偿款的……” 萧轼深叹一口气,“他们这样说,倒没错。那皇上又是如何说的?” 慕长生摇了摇头,“皇上也担心希望落了空,暂时不愿签,静待燕国皇室的动静。” 萧轼看着慕长生,心中思绪万千。 他很想知道,在朝堂上,皇上可有对慕长生的长相生疑? 大皇子三皇子等人呢?可否有怀疑? 既然王公公都说,慕长生长得和皇上诸皇子像,那些大臣们不会感到奇怪吗? 慕长生杀了萧察,坏了大皇子的事,大皇子又是如何打算的? 不过,见慕长生没有提起这些事的打算,他也不好问。 何必问呢!若是慕长生动了做皇子的心,动了争储的心…… 那他们还回得去吗? 萧轼心中叹息一声,只觉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他好像穿越到了一个游戏中,一关关地做任务。 完成一个任务,又出来一个任务。 也不知道最后的奖励是不是带着慕长生回自己的世界? 又想着眼前这盟书的事,心里就更加难受了。 他和慕长生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拿到盟书,却被人质疑…… 这滋味确实不好受。 不过,再不好受,也只能等着。 可等了几日,燕国那边仍未传来消息。 消息一直不来,他们的日子也一日比一日难过。 不仅是精神上的煎熬。 也有身体上的。 开始时,驿馆的管事每日都会送来瓜果肉鱼糕点,可渐渐地,两日都送不了一回。 萧轼他们渐渐吃不饱饭了。 那管事不仅在饮食上克扣,态度还越发傲慢无礼。 直到一日,竟然要轰他们去马棚附近住。 吴了气得眉毛胡子根根竖起,与那管事理论了半日也无用。 只得帮着萧轼收拾行李挪地方。 等到了新安排的住处,就见竟然是马棚里的一间单间。 离马厩只有几步之遥,不仅味道重,房间更是狭小阴暗脏污。 吴了拿着把扫帚,一把打扫,一边忿忿不平地骂道,“真是狗眼看人低,前些日子,这管事,见了我们,那老脸笑出了一朵菊花。再看看如今,比黑子的粪便还臭!还有那三皇子的人,之前是日日都送东西来,这几日……呸!却是人影都不曾见到。” 萧轼倒不难受。 他对大康朝廷和皇上没有期待,即使被苛待,也不会失落。 其实,朝廷越这样冷待他们,他还越开心。 越失望,慕长生跟他离开的决心就越大。 不过,见慕长生愁眉不展,他心里还是难受的,劝道,“说不定过几日,就有好消息呢!” 萧元垯这人的能力……他还是相信的。 果然,他们搬到单间才一日,北京就来了好消息。 管事来报信时,他们四人正关着门,围着桌子吃包子。 驿馆早就忘了他们,从昨日起,就再没送吃的过来。 萧轼想出去买,门口又戒备森严,出不去。 吴了想偷溜出去,慕长生又叹气说道,“大皇子的人只怕就在外面潜伏着,只待我们私自出去,就给我们扣上一顶私通的罪名。” 至于私通谁? 只怕是私通燕国了。 萧轼知道,任何罪名,慕长生都能忍受,唯有这私通敌国的污名,慕长生必定受不了。 这大康,还有比慕长生更爱国忧民的吗? 出不去,就饿着吧! 大人还好,忍着就是,可宝儿如今正长身体呢! 如何忍得住? 常常饿得眼泪汪汪的。 好在,半夜有人偷偷送来吃食,这才解了他们的困顿。 吴了边吃着冷包子,边气愤填膺地抱怨道,“若不是王……我们真要饿死了,死于同袍之手!” 萧轼看了眼脸色阴沉的慕长生,心中暗叹一口气。 是啊!没有死于敌国敌军之手,而是死于自己人之手。 真是……可笑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美人 正叹着气,就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喜悦的叫喊声,“慕大人,宫里来人了……” 三人顿时一愣。 这是北京来好消息了? 萧轼立马将包子收起来,又倒了杯隔夜茶,给慕长生漱了口。 等屋里味道散去,才开了门。 果然,驿馆管事笑眯眯地拱手施礼,“慕大人,宫里来人,皇上要见您呢!” 慕长生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我换下衣服就来。” 说完,“砰”地一声关了门。 也不管那管事的在外面脸色如何,又如何腹诽。 萧轼打水帮慕长生洗漱,又帮忙整理衣衫。 慕长生摸着他消瘦的脸,眼中都是愧疚,叹息一声,“苦了你了……” 萧轼笑道,“是啊!这人间冷暖疾苦,我们也算是样样都经历了一番,不枉此生了。” 说完又推着慕长生往外面走去,说道,“既然知道苦了我们,待会儿回来,给宝儿买个烧鸡。” 慕长生一走,那管事像是得了失忆症一般,笑眯眯地请他们回先前的院子里住。 可萧轼不愿挪,“还是等等吧!若慕长生又遭了冷落,我们还得搬回来,何必麻烦呢!” 这话堵得那管事面红耳赤,支吾了好一会儿,又灰溜溜地走了。 等人走远了,吴了看着萧轼,唉声叹气道,“你这性子,我是喜欢得紧,可慕大人要是真的封官进爵了,你再这个性子,只怕得罪人啊!” 萧轼只“呵呵”笑了一声。 他们又不在这里久待,等燕军撤军,杀了大皇子,他们就会离开。 要什么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