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正缺人手,我将宁辞远带进来做了个小厮,趁明日人多繁杂,你二人趁机逃出去吧。” “可是”,莲儿忍不住道,“鉴花大会的拍卖,谁替我去呢?” “这不是还有个人吗?”君华的目光看向床榻。 ?好像是在说我,盛星河茫然抬起头,便对上两双奇怪的视线。 他后背下意识一凉。 - 梨花洲一水绕城,满城的雪白梨花在灵力维护下,开得如烟如云,粉妆玉砌,朵朵花瓣飘落在浩渺水波中,画船轻轻荡开,花瓣随波摇曳,清淡花香扑面而来。 船头,一人身着缥衣长身玉立,待离岸近了,脚步轻轻一点踏水而来,恰好一阵风过,吹得满城梨花飘落,美人衣带翻飞间,露出一张瑰姿绝艳的脸,将身侧飘落的花瓣颜色生生压了下去。 两岸往来的修士看见这一幕,无不倾倒驻足。 盛酽却脚步未停,直直朝着岸边的小楼而去。 说是小楼,其实有五层之高,几乎占据了大半条街道,建筑雕梁绣柱、碧瓦珠甍,每一层楼的四角飞檐下都挂着一盏精致的多角花灯,透明的绸面上以彩笔勾勒出梅兰桃梨等各种花饰,灯下系着长长的彩绸。 正是傍晚时分,盏盏彩灯依次点亮,风吹灯动,彩绸翻飞,显得流光溢彩,璀璨辉煌,摇曳的光影洒落在楼前来往不绝的客人中。 这就是梨花洲春风楼,修真界最新出现的、令无数年轻修士前赴后继之地。 盛酽方一出现,周围攒动的修士们纷纷顿足。 他恍若不觉,在门前交了二十块下品灵石的入门费,便抬脚步入春风楼中。 他走后,人群中爆发一阵喧嚣,众人纷纷打听。 “这是谁?竟生得如此绝色?春风楼的子兰姑娘都比不上!” “没看错的话,好像是太一宗的盛酽仙君?” “嘶,传说中的修真第一美人!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原本就火爆的百花宴,在盛酽出现后,又掀起一阵小高潮,不少还在门口徘徊舍不得入门费的修士,当即大方掏出钱,迫不及待要目睹第一美人的风采。 一进楼,满室喧嚣迎面而来,一楼正对大门处设置了一个精致巨大的高台,高台四周由从顶楼垂下的红色帷幔遮盖,从二楼往上的朱红雕栏处垂下盏盏花灯,映照得室内金碧辉煌。 一楼人头攒动,已塞满了人,盛酽抬步去了二楼,加了些钱要了个雅座。 雅座之间仅是用些白色轻纱隔开,小厮把他带到坐位,临走时给了他一根花签。 “这是什么?”他叫住人,问道。 那花签做得精致,还有淡淡香味,一朵艳丽的牡丹镂刻得栩栩如生。 小厮挤出个暧昧笑容:“今日是我春风楼百花宴,拍卖众花仙的初夜,以此签便可拍卖叫价。得价最高的花仙,便是这月的花首,可冠以牡丹之称。” 盛酽拿着花签的手一紧,只觉这东西有些烫手,然而想到那纸鹤上的来信,强行压下心中不耐,“你先下去。” 小厮听命退下,放下纱幔时,没忍住又看了一眼这位仙君。 暗道此人真是漂亮,若要是他们春风楼的人,花首之位肯定毫无争议了。 盛酽待人离开,上前掠开靠近雕栏一侧的纱幔,眼神在大堂三周扫过。 那君华到底是何人?又把小星河藏在了哪里? 然而大堂鱼龙混杂,他没发现有异常的人不说,反而透过纱幔,被人窥见他一角容颜,明里暗里的视线纷纷朝他的方向看来。 盛酽略一皱眉,只好放下纱幔,布下结界挡住窥伺。 此时百花宴还没开始,大堂的花台帷幔向两周挂起,中间坐了个头发花白的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上了年纪,讲的却是血气方刚的小-黄段子。 好巧不巧,这段子还是关于修真第一美人的。 “……话说盛酽仙君端得艳丽无双,那魔修君华一见倾心,行那巧取豪夺之事,可怜仙君身娇体弱,当即将人按在了床上,只见交颈鸳鸯、被翻红浪……” “咔擦”,一个茶杯蓦地从轻纱中甩出,打在那说书先生身前,飞溅的瓷片划破他苍老手背。 “淫词艳语”,盛酽收回手,对那君华更是恨之入骨,这魔修最好别落到他手上! 大堂内起了小小的骚动,本来春风楼有元婴大能坐镇,一般修士不敢放肆,说书先生仗着有大能撑腰正喊冤,一个小厮忙跑到他耳边嘀咕两句,听完后,老头顿时收了委屈,还朝盛酽方向看了两眼,表情讪讪。 他们平时编排两句也就罢了,如今小黄-段子舞到了正主前,就算是元婴修士也不好插手。 说书先生暗道倒霉,要不是有人给钱和话本让他非说这段,他又怎么会在春-风楼说两个男人的事? 罢了罢了,还是换个段子讲。 而此时,二楼的雅座内,身后有人掀起轻纱进来。 盛酽看去,见是一个身形瘦弱、相貌斯文的年轻人,虽然穿着小厮的衣服,通身气质却是儒雅,他恭敬地递上一只纸鹤,“这是我家小姐给仙君的”,说完便退了出去。 纸鹤无比眼熟,落到盛酽手中便散开化作一封信纸,熟悉的字迹写着:君子兰,恭候仙君。 这又是谁? 轻纱外这时爆发出热烈掌声,百花宴、正式开始了。 三楼的房间中,盛星河看着身前的穿衣镜,愤懑不已。 只见镜中那人身着一袭水粉色衣裙,纤腰不堪一握,腰间绿色衣带缠绕两圈,垂直裙角,作出荷叶装饰,面上敷粉涂脂,掩盖原本的苍白气色,小脸粉白娇嫩,猫儿眼因为怒气而稍稍瞪大,更显灵动。 他身后的青丝被绾起,左右各扎了一个小花苞,莲花簪子别在其上,活脱脱一个秀色可餐的小美人! 莲儿拿着梳子,看着镜中的人也有些恍惚,若不是自己亲手为他打扮,怕也要误会这是个女子了。 一旁的君华上前,手指捏着盛星河的脸左右打量,难得露出些满意笑容:“不错,这张脸可真适合女装。” 呸,死变态! 盛星河被他施了法,无法动弹,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糟蹋。 成为女装大军中的一员。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格外哀伤。 要命的是他竟也觉得自己女装很好看! 打住,不许再想了。 盛星河顽强地护住摇摇欲坠的底线。 一阵隐约的欢呼声传来。 莲儿听见那声音,握着梳子的手紧了些,“百花宴开始了,子兰姐,让他代替我真的行吗?” “有何不可?”君华说着,将手中的粉色面纱围在盛星河脸上,只露出一双灵动眼睛。 他身形单薄,穿上衣裙,乍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