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回过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威斯特·杰克逊?” “是。”队员点头确认。 江策神色微妙:“……你没看过第一批觉醒名单吗?” “看过啊。”谢战勋回答得理直气壮,“看过忘了。” 江策:“……” 他额头青筋跳了跳,提醒,“东区出现两例觉醒失败,一个是邱长正,另一个是威斯特。” “如果不是那么巧出现了同名,他就是另一个失控者。” 这或许也是他到现在都没有直接露面的原因。 江策目光扫过场中,拔高音量:“出来吧。” “我们已经知道你是异变者了。” 包围小洋楼的藤蔓蜿蜒扭动,他们身后的房间被骤然打开。 门上挂着藤蔓,屋里除了铺满地面几乎无处下脚的绿色藤蔓之外,还有端坐在中央,冷酷注视着他们的威斯特·杰克逊。 他依然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但裤管下扭动的藤蔓彰显着他的异常。哪怕他努力维持着人类的表象,他也依然成了怪物。 这种明显的异变,霍言一眼认出,他应该是和桑妮妈咪同样等级的二阶段异变者。 ——怪不得他的藤蔓能把整个避难所区域都包裹起来! “来自中央区的客人。”他目光慢慢从几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霍言脸上,“还有……一切的源头。” 他骤然爆发了浓烈的恨意,几乎淹没房屋的藤蔓也彻底爆发,朝着霍言全部涌去。 藤蔓在霍言眼前慢放,时间仿佛停止了一瞬。 ——这不是错觉。 气势汹汹扑来的藤蔓失去了力量一般无力垂落,藤蔓中央,操纵无数藤蔓的男人张了张嘴,吐出一口白气。 他好像很冷。 霍言下意识看向江策。 他使用能力一直习惯性操控高温,最近似乎也在有意识尝试操纵低温。 那时候在第三基地底下,他获得的第二颗异种,也给予了他远超其他人的力量。 温度逐渐降低,植物活性也显然受到了影响,变得萎靡。 威斯特抬了抬手,但藤蔓的回应比平常更缓慢,动作也懒洋洋的,仿佛已经陷入了半休眠状态。 “我并不打算直接杀死你。”江策注视着他,“只是让你先冷静一下。” 霍言小声嘀咕:“比起冷静一下,这更像是冰镇一下。” 江策瞥了他一眼,霍言立刻闭上了嘴,不再影响气氛。 “你是……灾祸之源。”威斯特费力盯住了霍言,他没有回答江策的问题,像是根本没有听见。 他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但一下子没有成功。 “是你把人变成怪物,是你……” 更多更多的藤蔓朝外生长,它们虽然懒洋洋的,没有之前在外面见到的那么昂扬的战意,但数量众多,看起来几乎要把他们淹没。 就算是二阶段异变者,这样的攻击也太胡来了! “嘶——”谢战勋倒吸了口气,“他不要命了吧!” 上一个见到这么胡来使用能力的还是薇妮,然后她就死了。 “二阶段异变者是不是脑子都不太好使啊……”霍言往后退了两步,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顶在前面,又补充一句,“没有说桑妮妈咪不好的意思。” 他试着提议,“我跟他说我不是源头他能听得进去吗?” 谢战勋显然是个行动派:“你问我有什么用,你喊一嗓子试试?” 霍言立刻张嘴:“不是我——我只是个无辜的路人——” 一根藤蔓差点抽到他脸上,而后迅速被高温抽干水分,变成干枯焦黑的一截垂落在地。 霍言一缩脑袋,对江策诉苦:“他好没礼貌!” 江策:“……” 谢战勋抽了抽嘴角:“这也不怪人家,你这种说法他能信脑子才有点问题。” “他的状况确实不对。” 江策拉着他们后退,暂且避开涌来的藤蔓,回避锋芒。 霍言偷偷揉了下眼睛,看向仿佛溺水般被藤蔓包裹的威斯特,他的目光依然紧紧盯着霍言。 霍言愣了一下,他在蔓延出去的未来里,找到了某种可能。 “他想杀了我们。” “早看出来了!”谢战勋一脚踹开偷袭的藤蔓,抬起手炮开火清出一片区域,他扭头看向江策,“你就不能把它们全点了?” “能。”江策掀了掀眼皮,语气也不客气,“还能直接把他点了,但他就死定了。” 谢战勋闭上了嘴——他没忘了他们是来找邱长正的,现在怎么看,最有可能知道一些消息的,就是和他同样失控的威斯特了。 江策没忽视霍言的话,低声问他:“你想说什么?” “他不是想用藤蔓杀死我们。”霍言抬起头,指了指小洋楼顶端,“他要把我们困在这里,等着洋楼承受不住坍塌……” “不管我们是被砸死,还是无法脱身被活活困死,这都是他的希望。” “我去……”谢战勋手比脑子先动,抬起手炮对着天花板开了一炮,砸出的坑洞上方,屋顶已经逐渐出现了裂纹,呈现出天穹倾塌般的压迫感。 “真能压死人。”谢战勋扭头提醒,“先出去?” 有陶医生在,哪怕威斯特把这里团团围住,他们也有办法能够脱困。 他忍不住多看了霍言一眼,他原本觉得带上陶医生只是霍言联想到“潜入”,所以想当然带上了一把能开门的钥匙。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确实大有用处…… 霍言探出头,小声问江策:“江策?” 他盯着威斯特。 江策回过头:“你们先出去。” 霍言点点头,扭头往老谢那儿传话:“你们先出去。” 谢战勋把头一扭,吩咐其他人:“你们先出去!” 陶医生无言站在墙边,随时准备开门走人:“你们几个的‘你们’能不能先达成共识?” 谢战勋抢先开口:“我肯定……” 江策眉头一皱:“都出去。” 霍言立刻反驳:“我不!” 陶医生无言望着最顶层的天花板,提醒:“要塌了啊。” 他动手直接开了门,把其他队员带了出去,谢战勋正要犯倔,江策直接开口:“一会儿我们没出去,你就带人开挖。” 他看着几乎失去意识,仅凭执着,继续驱使藤蔓生长的维斯塔。 他已经没再控制对方的体温,但他的状态看起来依然很糟糕,他就像一根已经绷紧到极限的绳,想着勒死最后的敌人后再寻求解脱。 死亡似乎是他的动力,到了这会儿,对他而言,即使没法彻底杀死敌人,寻求自己的死亡,也是另一种解脱。 至少能让自己的死亡看起来有些意义。 霍言黏在他身后没有离开,江策也没再催促他——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