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琅双手伏案,轻轻拿起茶碗,推到她眼前。
沈晚端起来凑近鼻尖,以嗅茶香,温眸微斜目光交于青年身上,“王公子似乎很喜欢喝茶?”
她平日里其实不太喝茶,倒爱喝些姜蜜水之类的甜水,但很奇怪,以往喝不下的苦茶却能下咽。
卫琅嘴角翘起一丝笑意,长睫半垂掩住眼中深意,“平日里无事,就喜欢钻研茶道,我手艺不精,见笑了。”
沈晚闻着屋内袅袅檀香,略有不适,她素手摘了帷帽,执杯盏轻啜香茗,醇香之味霎盛,“王公子说笑,你烹的这茶味甘,茶香流溢,已是上上品。”
卫琅抿唇浅啜:“取天下第一泉中泠泉的泉水冲煮茶水方是上乘之品,然汲水甚难,唯有宫里才能享用此等好茶。”
沈晚怔然,端看案上陈设的茶器,便知他喜爱茶道,且悟茶颇深,却没想到他会与她说这些。
但他说道宫里,难道他和皇宫也有牵扯不成?
她顿了下道:“王公子可曾进过宫?”
卫琅眸光凝了凝,话锋一转道:“我有幅画想请沈姑娘看看,不知你意下如何?”
沈晚听他说起字画顿时来了兴趣,“当真?”
卫琅接过锦盒,放置桌案,“今时闲来无事,便作了这幅清荷图,我素来喜欢荷花,也就这话也就这荷能拿的出手,还有几笔待我添上。”
笔墨已搁在案上,卫琅所作的墨荷图也呈于沈晚面前,只见青年提笔,微点墨,不过一瞬,墨荷枝枝跃然纸上,勾笔时成了画龙点睛之笔。
沈晚静静望着画卷铺陈在桌上,望案上墨荷,亭亭而立,她看的有些痴。
卫琅停笔时,眼中微含郁色,却转瞬而逝,他道:“如若在下有幸,想求沈姑娘一副墨宝。”
沈晚垂眸打量着那幅画,闻言神色忧郁,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半晌她道:“我笔锋拙劣,难登大雅之堂,恐辱了这画。”
她习的是簪花小篆,字体娟秀小巧玲珑,画上的芙蕖富丽华贵,要是誊了她的字,那便是画蛇添足而非锦上添花。
“沈姑娘不妨试试。”卫琅将笔递送至其跟前,缓缓道:“请。”
沈晚黛眉长敛,“蒙王公子不弃,我愿一试。”
拨开额上碎发,玉指轻捻狼毫款款书写,‘六月菡萏胜芙蓉,山光湖色载酒来’。
“沈姑娘果然写得一手好字。”卫琅定定地看着少女题的字,若有所思。
青年声线低哑深沉,却好似萦绕在她耳边,沈晚一时惊讶没站稳,向旁边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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