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薇眉心紧拧,眼底是浓浓的疲惫,她哑声回了两句,径自拉了沈晚的手走出花厅。
“娘,爹爹他当真……”沈晚唇瓣绷得紧紧的,她眼觑着江采薇,想要问她答案。
她相信自己的爹爹,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娘亲的事,可方才祖母说的凿凿有据,似乎确有其事。
江采薇脸色苍白如纸,语调轻颤:“不要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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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多雨,入秋后更是连绵不断。
沈晚乘画舫游船至林州时正值寒露,晨露微凉,小雨也未曾停歇。
她幼时随爹娘来过几次林州,知道林州是个好地方,依山傍水百姓安居乐业,海晏清河,岁岁年年和丰,是皇城根下百姓人人向往的地方,只是多雨,逢梅雨季,雨珠如串滴滴答答的倾泻而下。
如今入了秋后,雨势依旧极大,还带着凉意。
船靠近渡口,沈晚下船时抬眸便见一辆檀木墨紫锦帷马车停靠在渡口。
倚靠着车辕的小厮瞧见她的身影,忙侧身朝马车内道:“大长公主、世子,二姑娘到了。”
车内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小厮点点头,掀帘为其撑伞,伞下陡然出现一位年轻的青年,他俯身踩着小凳缓步走向少女。
“沅沅,舅舅来接你了。”
沈晚见到男人,撑着伞立在原地,稍稍福身:“舅舅。”
江庭白喜形于色,见到许久未曾见到的侄女,欣喜道:“沅沅!舅舅总算见到你了。”
一别经年,他又忙于朝政,二人也有两三年不见了。
“舅舅,我称病逃到林州,就是想避开太子殿下。”铜雀宫灯映着小姑娘莹白的脸,沈晚含着哭腔道明来意:“舅舅愿不愿意收留我?”
江庭白闻言,不过长叹尔尔:“沅沅,你说这话让舅舅好生自责,郡王府的大门一直为你还有你母亲敞着。”
沈晚柔声道:“祖母她身子可还好?”
江庭白转过身指着马车道:“你祖母她就在马车里等着呢,你过去瞧瞧就知道。”
大长公主见到她登时心疼不易,她不顾孱弱无力的身子扶着丫鬟的手站起来,慢慢地走向她:“沅沅,外祖母的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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