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清楚,这养着一个病人到底是要花费多少银子,之前他们村子里面也有一个,直接就将他们整个家都给拖垮了。 老二原本一开始还不是很愿意分家,毕竟在现在这个时候分家,那简直就是要了他娘的命。 可随后,却被自己媳妇的话给劝了下来。 其他的不说,他们能自己这样吃苦,但是总不能让他们的儿子也一样,现在儿子的年纪也不小了,按照家里头的这个样子怕是连媳妇都娶不到。 就算是因为这个原因,以后他们被村里头的人骂,他们也认了。 “分家?好啊,反正要分家的话,只把你们给分出去!” 老太太现在已经被气到头疼,可偏偏老二媳妇在听到这里的时候,从他们自己的房间里头走了出来,笑着对老太太说道: “娘,话您可别这么说,说不准大嫂他们也想分家呢?毕竟之前您那么疼着三弟,大嫂可不一定也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老大媳妇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底带着浓浓的不耐烦,将一盆水倒在了老二媳妇的面前,冷着一张脸说道: “不管娘他们做了什么事情,那当然都是有他们自己的道理,我能有什么意见?” 在小事情上,老大媳妇的确很喜欢斤斤计较,但是在遇到了这事后,她绝对做不到像是老二家的那样,毫不犹豫就直接做出分家的事情来。 就算是家里头日子要比之前过的更苦一点,那她也认了,大不了就是全家一起饿肚子。 反正有铭铭在,以后的日子绝对差不到哪里去,也就是先苦上这么个几年,不管怎么说,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虽然说现在那个孩子还很小,但是偏偏她一直都有这个感觉。 就算现在还是一个没有多大的孩子,等到以后他绝对很出息能耐。 “行了,那就这么说了算吧。” 老太太之前只是不大喜欢自己二儿媳,现在则是被他们在老头子摔断腿后的反应,给气到十分寒心,也一点不想给他们留下什么面子。 直接就叫了全村的人过来做见证,将所有的东西公平分了个干净。 像是这样分家的时候,只有老二一家被分出去的,在他们这个村子里头还是头一回。 老太太看着旁边那户人家喜气洋洋的模样,熬药的时候直接就被这烟呛到了,莫名就觉得有些难受。 她甚至还想到了之前老二媳妇说过的话,说不准还真的就是他们拖累了这群好孩子。 老大家的小孙女这时候看见奶奶在哭,急忙就跑了过来给奶奶擦擦眼泪。 “奶奶不哭,也不把铭铭哥哥给卖掉,把我卖掉,我不怕的,过苦日子也不怕。” 刚去把自己之前画了那么长时间的画给卖掉,闲裕揣着银子回来时恰好听到这话,笑了笑后问道: “苦日子?什么苦日子?” 第 55 章 闲裕顺手将自己从集市上买回来的糖递给了脸上泪意都还没干的小丫头, 蹲下来帮她把眼泪给擦干净。 “小叔,我不要吃糖果,要给爷爷治病。” 小丫说出的话,让老大媳妇没忍住眼泪, 伸出手将自己女儿抱在怀中, 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不卖小丫, 娘可以回娘家借。” 躺在床上的老头子听见这话时, 眼底带着些许灰暗,在这么一瞬间, 他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闲裕走进了屋里,将自己肩上的雪抖落。 隔壁的老二一家笑声恰好传入他们耳中,听着应该是老二媳妇给他们一家都扯了布做新衣裳,让老太太也没忍住抹了一把眼泪。 “娘,你哭什么呢?” 闲裕说着, 就将自己卖画挣到的银票,递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前段时间一直跟你要钱买的颜料,画出来的一幅画,卖给了县太爷, 侥幸赚了两百两。” 老太太想去将眼泪擦干净的动作一顿, 看见递到自己面前的两张纸,半晌都没回过神。 她活到了现在这岁数, 也没见到过这种银票, 颤抖着手接过来时, 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家中的大儿子。 “娘,爹有救了。” 闲裕走到了一边, 将他顺带买的几本书, 递给了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铭铭。 “爹爹, 钱留给爷爷治病,书我可以看先生的,我还可以跟同窗借。” 躺在床上的老爷子听见这话时,朝着他招了招手,铭铭跑过去时,被很温柔的揉了揉脑袋。 也就是到现在这种时候,才能好好分辨谁才是真的亲人。 老爷子自己也不想成为儿孙的拖累,可他自己心甘情愿放弃,跟别人毫不犹豫就不想治他,这完全就是两码事。 整天吵着他们老两口偏心的是老二一家,实际上老爷子自认为自己在很多事上已经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做到了最好。 可遇到了这种事情后,他们却连想都不用想,就想让自己在床上瘫上一辈子。 反倒是两个还不懂事的孩子,说是把他们给卖了也要给自己治。 为了防止孩子被拐走,老爷子在此之前,没少跟他们提起过被卖掉的孩子日子过得有多苦。 小丫也怯生生的走到了爷爷面前,将脑袋凑过去让爷爷揉揉。 放在平常,老太太肯定是会将银子藏着掖着,可这一次她被气到够呛,盯着摆在面前的两张银票。 正思考着,思来想去面子到底还是比不上银子重要,叹了口气打算收起来节省着花,毕竟她小儿子画画也辛苦,将老头子腿治好就是万幸。 “娘,我进来了?” 银票老太太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先听见了敲门声。 闲裕走进来后,看见老太太眼角未干的泪痕,装成一副没看见的模样,笑着开口道: “娘,刚好如今也快过年了,不如我们一家人都去县城里买东西?趁着过年,好好热闹热闹。您瞧瞧您,这都多少年没有给自己做过一身衣裳了。” 老太太之前只给铭铭做了一身新衣裳,偶尔遇上特别好的时候也只惦记着家中其他人,但从来没有想过,要给自己添上一身。 这时候经过她小儿子的提醒后才想起来,冲着自己小儿子笑了笑后回答道: “这有什么呢?如今你爹那身子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就算你侥幸卖了一幅画,以后铭铭读科举,要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 “我要穿新衣裳做什么?我这身衣裳又不是不能穿。” 铭铭趴在门口,只探出一个小脑袋来偷看,听到这里的时候急忙跑到爹爹的身边,仰起头对奶奶说道: “奶奶,去买新衣裳,我明年都不做新衣裳了。” 他年纪还小,所以也就不太懂对于大人来说新衣服背后意味着的是银子,只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