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竟也往那个方向微微侧了下。 这是武者发现动静时的下意识反应。 人还离得远,在场除了她,就只有温著之有所察觉。 她靠的是系统,他靠的是什么呢? 总不可能是三级内力吧。 约莫盏茶工夫,院外传来阵阵马蹄,众人皆有所觉,纷纷往院门外看。 从经验上来说,每次客栈出现新的客人,都有可能发生许多有趣的事情。 谁能不爱八卦? 来人御马停在门外,面貌看似三十多岁,一弯鹰钩鼻极具特点,目光扫向院内众人,最终停在蓝铃脸上。 “蓝铃,你在外耽搁太久了。楼主有令,着你尽快回去复命。” “……” 院内静默,无人开口,彼此面面相觑。 终是阿耐承担了所有,打破沉寂:“这人谁啊?” “咳,”金破霄摸了摸鼻梁,“想必是千里楼夏怀谷夏前辈。” “哦。”阿耐点点头,转向蓝铃,幸灾乐祸道,“找你的,你倒是回个话啊。” 蓝铃扭头翻了个白眼,死小子,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夏老驴,你来干什么?”她问得毫不客气。 夏怀谷脸色一绿,出言讽刺道:“蓝铃,你杀了柴昆,这次闯了大祸,若非楼主有令,我才不愿送这个信。你想违抗楼主之命?” “我杀了柴昆?笑话!”蓝铃面若寒霜,“夏老驴,我在楼里当长老,兢兢业业为楼里办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轮得到你来污蔑我?!” 夏怀谷冷笑一声:“我哪敢污蔑蓝长老?看看这是什么!” 他掏出一块令牌,伸手一扬。 “楼主令在此,你敢抗命?” 蓝铃瞳孔骤缩,压低嗓音道:“我不信。楼里没有为我查明真相?” “自然是查了,”夏怀谷收回令牌,高高在上道,“但没有证据证明人不是你杀的,你就莫要狡辩了。念在你多年为楼里效力的份上,楼主愿意为你向黑风堡说情。” 蓝铃死死盯着他,胸腔剧烈起伏。 “什么意思?” 夏怀谷勾起唇角,目露轻蔑:“意思就是,楼主愿意为你向黑风堡赔付重礼,以此保你一命,你该感谢才对。” 众人:??? 这么不讲究的吗? 第43章 ◎卷霜刀法,送钱这等好事儿◎ 蓝铃自然不服。 “人不是我杀的, 我不会认。”她坚定开口,“此案中还有一个人隐身,你们为何不去查?” 夏怀谷:“你是说你那男宠?他是你的人,他杀的与你杀的有何区别?况且, 楼里和黑风堡的人搜了个遍, 也没发现他的踪迹。区区四级武者, 除非死了, 否则怎么可能找不到?你是想嫁祸他,好自己逃脱罪责吧?” “放你大爷的屁!”蓝铃忍不住爆粗口,“姑奶奶没杀就是没杀, 楼主不可能蠢到主动背这个锅, 还要向黑风堡那群蠢熊赔礼道歉, 我离开的时候楼主还在闭关, 你传的是假令!” 夏怀谷神情一肃:“蓝铃,你当真要违抗楼主之令?想清楚了再回答。” “我……”蓝铃见他再次亮出令牌,不由语塞。 令牌是真的,见牌如见人。 她深吸一口气,嗓音微颤:“若是已经与黑风堡达成和解,他们为什么还围在这里?” “你若同意随我回楼里, 他们自然不会再拦。”夏怀谷欣赏她郁愤的表情,嘲弄道,“要怪就怪你自己,放荡不堪找什么男宠,如今丢了千里楼的脸面,让江湖人耻笑, 楼主愿为你求情, 已经足够仁慈了。” 蓝铃问:“回去会如何?” “你可是资历高深的蓝长老, 这种事还用问我?” 蓝铃心中冷笑。 好个夏老驴,在这等着她。 怪不得愿意亲自跑来送信,就是为了看她如何落魄。 真是乌龟背上刮毡毛,想得美。 蠢驴一个! “蓝铃,楼主还在等你。”夏怀谷居高临下,神情不可一世。 蓝铃只觉心中作呕,曾经的手下败将,现在竟敢在她面前耍威风。 且看他得意到几时。 “蓝铃,你若真想抗命,我可以成全你,到时候,可不要怪我不顾同僚情谊。” 夏怀谷骑在马上,话里话外都透着落井下石的意味。 蓝铃沉默几息,垂眸道:“好,我回去复命。” 眼前的境况,无法自证清白,也无法违抗命令,她只能听从楼里的安排。 “算你识相。”夏怀谷调转马头,又从袖中摸出一方令牌,扔向黑厚,“此乃黑堡主之令,夏某方才所言想必你们已经听到了,蓝铃与我回去,黑风堡不得再为难她。” 黑厚识得令牌,这的确是他爹的,应该是私下与千里楼达成了协议,只是消息尚未传来。 就算夏怀谷说谎也无妨,他们黑风堡又不是怕了千里楼。 他把牌子一塞,号令手下:“回堡!” 一群人呼啦啦离开客栈。 夏怀谷得意道:“蓝长老,走吧。” “我要收拾行囊。”蓝铃飞身上楼,片刻后取下细软,没走几步却又停下。 “陆掌柜,江湖很大,有空去荆州玩一玩,我请你喝酒。” 陆见微笑了笑:“我不喝酒。” “荆州有钱人也多,”蓝铃眨了眨眼,“或许你去那儿开间客栈,能赚不少钱。” 陆见微颔首:“我记住了。” 蓝铃最后看了她一眼,美目似幽似怨,娇声道:“陆掌柜,我走了,咱们还能再见吗?” “缘分到了,自然会见。” 蓝铃红唇微弯,转身跨出院门。 “等等。”陆见微叫住她,转身去厅堂,从柜台抽屉里取出一只浅口小圆罐,出了门随手扔向蓝铃。 “答应你的,祛疤药。” 蓝铃接住,团握在掌心,笑容妩媚。 “还是陆掌柜贴心。陆掌柜,期待下次与你见面。” 言罢,随夏怀谷一同离开客栈。 院子里安静片刻,岳殊忍不住说:“没想到六级高手也这般身不由己。” “你不会以为六级武者就能为所欲为吧?上头还有七级、八级呢。”阿耐揶揄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岳殊道,“我就是觉得,蓝前辈先前那般恣意,如今却……她方才离开时,对掌柜依依不舍,瞧着还挺心酸的。” “什么依依不舍,她那是借势呢。”阿耐戳了戳他的脑门,“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借什么势?” “你家掌柜的势啊。” 岳殊一脸茫然:“是吗?” 他转向张伯,“张伯,她为什么要这样啊?” 张伯耐心解释:“你想一想,如果没有客栈庇护,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