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太多内力,如今堪堪三级,她直接塞了颗寻常客,压制了他的内力。 院外还有一个窦亭。 她正欲转身,一人忽然出现在屋顶,传来细微的响动。 细微到,非八级以上武者无法察觉。 又来一个八级? 内力化为一支利箭,迅若雷霆,毫不犹豫击向屋顶,却在瓦片碎裂之前被那人化解。 陆见微才吸收完内力,内力又驳杂得很,尚未完全消化,运用起来还不算顺手。 她停下攻击。 屋顶那人也没有出手。 两人对峙几息,八级内力的试探和碰撞,似乎将空气都扭曲了。 没有呼吸,没有气息,全身的血液都已凝固。 陆见微可以再买一件伪装道具,用九级武王的威压驱赶对方,可她不想这么做。 八级对八级,谁输还不一定。 那人轻功卓绝,悄无声息离开屋顶,再出现时,已至屋后窗棂,刀尖挑开窗户,雪亮的寒光刺目逼人。 一人在窗外,一人在窗内,相距不过数尺。 黑色的衣角覆盖窗外的院景,遮住寸许阳光。 两人无声相望。 陆见微戴着易容面具,窗外之人戴着铁制的面具,谁也无法窥见对方的真面目。 若非身处此境的是她自己,陆见微恐怕会被这诡异的场景逗笑。 对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又落向瘫软在地的龟鹤居士。 不过眨眼,他已越过窗台,踏入屋内。 “站住。”陆见微开口。 来人立在窗边,一动不动。 他身量颇高,一身玄衣颀长挺拔,衣襟和袖口皆有暗金绣纹,皮质的腰封裹住腰线,下悬一方铁制令牌,正面烙着“镜”字。 身份显而易见。 陆见微随手挥出桌上茶盏,击向窗边。后者下意识用刀格挡,茶盏撞上刀面,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落了一地。 院外之人听见,却并未在意。 囚兽挣扎是常有的事。 陆见微问:“阁下何人?” “玄镜司,裴知。” “裴知?没听说过。” “……” “有何贵干?” “捉拿凶犯。” “谁是凶犯?” “上官鹤。” 陆见微踢一脚瘫软的人。 “你说他?” “嗯。” “他犯了什么事?” “梧州葛家。”裴知顿了顿,“骗杀无辜武者。” 陆见微挑眉,案子查得可真快,骗杀武者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要带他回玄镜司?” “嗯。” “可他要杀我,我也是苦主,我不想让他进玄镜司。” “……” “你方才说他叫‘上官鹤’,莫非他出身泸州书院?” “是。” 陆见微眯起眼:“真是有意思。” 一个是神医谷的名医,一个是泸州书院的嫡系,二人狼狈为奸,残害势力弱小的武者,哄骗没有背景的江湖客自投罗网,实在是令人骇然。 “院外还有他的同伙,叫窦亭,你将他抓来。” 裴知:“……” 他默然几息,跳窗离开屋子。 紧接着,一声又一声闷响此起彼伏,龟鹤居内的仆从杂役如沙包一样连续不断被扔进主院。 还都被点了穴,没有人嚎叫出声。 陆见微想了想,也点了上官鹤的穴,拽着他的头发,径直往门外拖。 行至门槛时,门槛太高,上官鹤过不去。 “不是门槛太高,是你不够努力。”陆见微语重心长道,“咱们试试你蹭掉几层皮才能出这个门。” 上官鹤:“……” 头皮要掉了啊啊啊啊啊! 八级武王皮糙肉厚,后背磨一磨门槛没问题,唯独发根依旧脆弱,经过长时间反复拉扯,一绺头发从他头顶脱落。 有点疼。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秃了。 上官鹤想死的心都有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变得颓丧。 他无比后悔今日做出的决定。 一直拽不出来,陆见微也烦了,懒得再折磨他,索性踢翻门槛,将人拖到院子里,与窦亭并排躺在一起。 裴知拎着最后一个仆役进院,身后还跟着夫妇二人。 龟鹤居里动静这么大,夫妻俩察觉到不对,出了院子看到裴知捉人,才知道发生了大事,便跟过来瞧瞧。 “是不是都解决了?”另有一人轻功飞来,“易容女侠如何——” 声音戛然而止。 陆见微轻笑:“梁神偷与玄镜使很熟?” “熟什么?”梁上君嫌弃摆手,“那日见后,我对女侠的易容之术颇感兴趣,便跟着来到这里,谁料前日见到有人易容成你现在的模样出去,觉得不对劲,就去玄镜司报了案。” 毕竟只有玄镜司热衷于管这种事。 陆见微没有追根究底,扬眉道:“这么说,我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用不用,我哪敢称得上是您的救命恩人?”梁上君极有眼色,这个宅子现在是谁做主,他看得清清楚楚。 “但如果,您愿意与我交流一番易容术,我也是非常欢迎的。” 陆见微:“……” 她没有理会,目光转向一个药仆,后者被点了穴,僵直躺在院中,眼里流出极度的恐惧。 “这么难得一见的场景,合该邀请更多的人前来观赏。”陆见微向梁上君抛出一枚药丸,“喂他吃下。” 梁上君乖乖塞进药仆嘴里,等药丸化了,才问:“这是什么?” “毒药,一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内脏就会破碎,从嘴里一块一块地吐出来。” 众人:“……” 药仆都快哭了,他想求饶,怎奈被点了穴,根本开不了口。 “我不是真的要杀你。”陆见微笑着说,“等解了穴,你即刻赶回神医谷,通知谷内医师,窦亭光天化日之下,竟对龟鹤居士做出不可描述之事,被路过的好心人看见并阻拦,好心人义愤填膺,将人押在龟鹤居,正要为龟鹤居士讨回公道,来晚了,窦医师可能就没了。” 众人:??? “你若说错一个字,解药就没有了。”陆见微幽幽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回谷求药,只要在一个时辰内找到医师替你解了毒,你就自由了。要不要赌一下?” 药仆:“唔唔唔。” 不赌!不赌!快解了他的穴,他现在就赶回神医谷! “裴指挥使,穴是你点的,你来解。”陆见微说。 裴知飞出一枚铜钱,击打药仆穴位,药仆猛地一颤,穴道甫一解开,他就连滚带爬离开院子。 等人来还有很长时间,陆见微不是干等的主,她把目光投向另一人。 那人仰躺于地,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陆见微抛出一颗寻常客,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