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扒莴笋,苏聿容站边上看着,菜地旁有一只大笼子,他时不时捡几根莴笋叶喂兔子。 田恬远远看着他逗兔子的样子,无声笑了笑。 趁着没人,田恬把小太阳拎进了5号帐篷,帐篷当然是没有锁这回事的,营地都是游客,人不多,不怕人偷东西。 “青溪”是个休闲营地,主要是体验露营,没打算让客人挑战生存,因此帐篷里各种用品一应俱全,田恬找到插线板,把小太阳插上,晚上苏聿容要是觉得潮,可以直接开。 出帐篷正好碰到老板过来送驱蚊器,见了他,愣了一下。田恬跟他打了个招呼,两人聊了几句。老板叫他晚上去小木屋喝酒。 “我请你。” “不了,我想去看萤火虫。” 老板笑了:“前面的荒草地就看能,看完过来找我喝酒。等着你。” “行啊,怎么称呼?” 老板:“钟步离。” 田恬:“像个侠客。我叫田恬。” 钟老板说:“你住5号?这儿不太好住。” 田恬:“不是,一个同行的人住这里,我放个小太阳。” “你挺热心。晚上记得来啊,我去忙了。” “好。” 祸祸完菜地,俱乐部一群人开始弄烤肉,卡式炉、烤肉锅、肉菜调料餐具全部都是营地提供,他们动手烤一烤就行了。 钟步离过来送酒,跑两趟抬了四箱啤酒,大家连连摆手“喝不了喝不了”。 钟步离:“这么多人喝不了四箱?你们不行啊。喝多少算多少,喝超了我请客。” 赵阑:“你别鼓励他们喝酒,我们明天还得徒步下山,我们是正经户外俱乐部,不是来休闲娱乐的。” 钟步离又看了人群中的田恬一眼,“哦,挺正经,你们俱乐部正经是个好俱乐部。” 赵阑说:“你要留下一起烤肉啊?那得给我们打折。” 钟步离:“我这儿不打折,只免费。吃吧,我请了。今天忙,你们烤吧。” 田恬忍不住笑了下,这老板,是不是有请客的瘾。 可能他笑得太大声,钟步离又看了他一眼。 第9章 好好烤,不许撩。 田恬主动揽下替大家烤肉的活儿,他坐到锅那个位置,一抬头看见苏聿容在对面坐下了。 “苏总你坐头上去吧。”他指了指最远端的一个位子,“这种锅特别溅油。让队长坐这儿,他脸皮厚,油锅见了都摇头,说这猪皮炸不透。” 赵阑正摆菜,听见了笑骂了两句,苏聿容也笑了笑,说:“那你呢?不怕溅油?” 田恬摇摇头说:“我脸皮更厚,太阳核聚变见了我都得说:回去吧你才是文明之光。” 赵阑听了不答应:“凭什么我是猪皮,你是文明之光。文明是你家灯泡啊?” 苏聿容推推他:“你坐头上去,等着吃吧。别啰嗦。” 赵阑知道苏聿容不喜欢和人啰嗦,听话走头上去了,走之前指着田恬鼻子警告:“好好烤,不许撩。” 当着苏聿容的面,赵阑还说他撩,把他气死了,不敢看苏聿容,脸没处摆。 他拿着烤肉夹站起来,气急败坏:“别瞎几把乱说话,谁撩了。” 赵阑笑嘻嘻:“我说你的油,别燎到我们赞助商的手毛,火字旁。你听成什么liao 了?” 田恬吃了个瘪,心虚地闭嘴坐下。 是真心虚,所以过于激动了。他要是没那个心思,随便别人怎么说,他都不动如山。就是因为自己悄悄喜欢人家,生怕被看出来,所以草木皆兵。 坐下以后,田恬一直垂着头烤肉,烤了好几盘,分给大家,自己偶尔吃两块。 酒也喝上了,懒得倒杯子,一人一瓶拿着吹。因为田恬帮大家服务,所以每人都来敬他,很快一瓶啤酒见了底,脑子里浮上浅浅的眩晕。 苏聿容去找了个夹子,偶尔帮着翻翻肉,更多时候在打电话、发消息,可能忙着处理工作。也有可能是和男朋友聊天儿。 户外露营桌比较窄,只有60公分左右,苏聿容的双手就在田恬眼皮子面前晃来晃去。他想:又白又长,匀称干净,哪有手毛?赵阑瞎说。 吃得差不多后,主要活动就是喝酒和吹水,天色完全暗下来,中央升起了篝火,露天电影也放上了,放的《人在囧途》。 田恬喝了六七瓶啤酒,去厕所放了几次水。后来回3号帐篷加了件外套,独自朝荒原深处走去。 清明时分,春光乍泻,荒草有的已长到了田恬的腰际,可以猜测盛夏时定能淹灭脖颈。 这边远离营地,没有灯火,只有月辉,田恬小心地走着,避免踩进沼泽。 看到萤火虫了。最开始是一两只,再往里走,有五六只,继续往里,是一大片。画面非常奇幻。 田恬很欣喜,他赶紧掏出手机拍了一张,连同今天爬山路上拍到的风景,发到了一组图到朋友圈,没配文字,只配了个太阳笑脸。 他特意带了个昆虫观察瓶,在草里折腾了二十分钟,抓住一只放进瓶里。 观察瓶的瓶盖是放大镜,他透过放大镜镜仔细看了会儿,小虫的光一闪一闪的,觉得挺有意思。 手机在兜里响了一声,田恬拿出来看了一眼,那点儿快乐的意思顿时消失。 安文甫:“田恬,清明假期开心。” 田恬打开微信,刚发的朋友圈有9条评论,其中有安文甫的点赞。 可能看见他的朋友圈了,所以想起来给他发条消息。 分手这一年多,几乎每个节假日安文甫都会给他发一条祝福,会加上他的名字,让田恬想当作群发都不行。 当时是安文甫坚决要分,一点余地都不留,田恬尽力挽留,但他不会死缠烂打。一切结束,有遗憾但没想过回头。 事到如今,其实还是别再联系了比较好。 田恬无声地叹了口气,往上翻了翻对话,找了一条“谢谢,也祝你假期玩得开心”,复制,粘进编辑框,发出去。 发完以后,田恬望着萤火虫发起呆。 荒原的密草被风吹着沙沙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 “田恬。” 有人叫他,田恬回过神,扭头看向身后。 “苏总,你怎么来了。”他非常诧异。 苏聿容撑着一把伞,手里还拿着一把。田恬这才发现天上下起雨。 苏聿容把伞递给他,问:“在干什么?这么出神。” 田恬:“谢了。在看萤火虫。” 苏聿容朝周围望了望,“这里有萤火虫吗?” 下雨了,萤火虫不知何时都消失了。 “哦,刚才有,现在没了。你看,我捉到一只。”他举起手里的观察瓶,不过观察瓶里的萤火虫的光也熄灭了,它不发光时,在黑夜里很难看到。 苏聿容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