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吉他你也想要?”还忍不住逗他一句。 田恬:“不是……”他突然想到,山坡上的晚霞和那棵树,以及被他拒绝掉的那首歌,就很想从苏聿容这里讨到一点甜头,“我不要吉他,我想听你唱歌。” 今晚的苏聿容似乎格外好说话,也许是因为喝多了酒,他也醉了。他从墙上摘了一把吉他,坐在床边调音准。“琴潮了,估计调不准。” 准不准又有什么关系呢?田恬心想。 他调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找琴谱,“想听什么?” “想听你现在想唱的。” 苏聿容想了想,在手机上翻找了一会儿,然后把它立在钢琴上。他穿着一身藏蓝色丝绵睡衣,抱着木琴,坐在洁白的床单上,头发软软地垂着。手指一拨,就狠狠撩断了对面人的心弦。 (lost stars -Adam Levine ) /Please don't see没什么好看的 /just a boy caught up in dreams and fantasies不过是个男孩沉湎在梦与幻想里罢了 /Please see me那就请看着我吧 /reaching out for someone I can't see伸出手臂去触碰遥不可及的人 /Take my hand, let's see where we wake up tomorrow明天我们将从哪里苏醒 /Best laid plans sometimes are just a one night stand最好的计划有时莫过于一夜的陪伴 /It's hunting season这是个狩猎的季节 /And this lamb is on the run这只羔羊正在奔逃 /Searching for the meaning找寻着存在的意义 /But are we all lost stars, trying to light up the dark?是不是我们都是迷路的星星,依旧试着把黑暗照亮? …… “真的潮了,调差很多。”苏聿容扫完尾音,皱着眉不太确定地看向田恬,不期然看到一双狗一样呆萌的眼睛。 “喝醉了?” “嗯。”他轻轻应了声。醉了胆子会比平时大很多,他坐地板上的,轻轻蹭过去一些,挨近他的小腿,像小狗一样仰着头问他:“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苏聿容:“多得很。” 田恬笑着摇了摇头,这一摇把头摇晕了,他低下去闭着眼缓了缓,然后扶着床沿直起背,终于把那个好奇许久的问题问出了口:“‘XH’是你的小名吗?你小名是不是叫‘小花’?” “想什么呢,这么离谱。”苏聿容那莫名其妙的好胜心又起来了,他故意拖拉着不说,想听听看田恬还能怎么追问——他应该很想知道吧,都文到手上了。 “告诉我,不然以后我就叫你苏小花。” “嗯?”苏聿容量他不敢。 要是放在他清醒的时候,他一定不敢造次了,一定感到后悔了,但他今天实在是得意忘了形,他居然把手扶到他大腿上——更像一只小狗般,不依不饶地追问:“求求你,告诉我吧苏小花。” 苏聿容便蹬了一下腿,意思意思要踹他,当然没踹掉,那个醉醺醺的人已经快把他的裤子扒掉了。苏聿容甚至怀疑,即使告诉他,他明早醒来也不一定会记住。 “是‘香毫’,墨香狼毫,我爷爷取的字。” “啊……墨香狼毫。”原来是这个意思,听起来文质彬彬又凶狠不驯。 香毫。真是人如其名。 一切是怎么开始的?田恬记不清了。他坐在地板上,苏聿容坐在床边。他好像念叨着“香毫”两个字,去亲自己手背上的纹身,然后亲到了他的睡裤。 当时他没有杂念,像个虔诚的信徒。 但是他的男菩萨竟然下降凡尘,把双腿微微打开,露出他的秘密神龛,神龛中有座小神像,它在棉布里面不甘寂寞、蠢蠢欲动,欲要彰显它的法力无边。 “过来拜一拜。”田恬恍惚中听到一个声音引诱他,那一定是他的幻觉,是自己在引诱自己。 大概因为他十分虔诚,神龛的门打得更开,能允许他进来埋头叩首。他把额头贴在小神像上,感受神迹的炙热,然后隔着棉布,用牙齿和舌头念经,经文又细又密又折磨人,连上面的男菩萨都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田恬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跪姿,他埋首在神龛前,带着慌乱和敬畏除掉了最后的遮罩。小神像展露无遗,立在当间,不偏不倚,点竖直对(注:一种汉字结构,点和垂竖对齐)。 “过来,九九八十一稽首,便给你琼浆玉露、仙髓甘醴。”又有声音引诱他,那应该也是自己心里的声音。他便遵循本愿,张开口,把心愿含在嘴里,一下一下地稽首,一遍一遍地起伏。 上方的人还嫌他不够虔诚似的,忽然站起来,一手撑着钢琴,一手扶住他后脑,强迫着他的额头一遍遍撞击结实的下腹。而他信手打开了琴盖,有一搭没一搭得按着黑白键盘,音符组成一段邪恶的狂躁的充满欲1念的吟唱,他很安静,但他的琴音不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在信徒疲惫痛苦之际,他开始怀疑,这究竟是神龛还是魔窟。 最后的时刻,田恬感觉到了,他让开一些,想去床头柜上抽纸替他接住,但被苏聿容一把扯了回来,对准他的脸,用不怎么客气的语气征求同意:“可以吗?” 他有点犹豫,但还是答应了:“可以。”然后轻轻闭上眼睛,让他浇了满脸。 最后苏聿容还恶劣地在他头发上擦干净。 “我想再洗个澡,你先洗吗?” 苏聿容看了眼他的腿间,但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打算,他说:“你先洗吧,我擦一下就行。” 也是,他们刚才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身体接触,他身上脏了,但苏聿容恐怕连汗都没怎么出。 田恬现在缓过神来,他想补一个亲吻,可惜自己头脸都是脏的,他用纸抹了抹脸说:“那你等一下我,我很快搞定。”他看起来像一只被搞脏的、柔软的毛绒小狗。 苏聿容:“你慢慢洗,我回去睡了。”他站起来,准备走,顿了片刻他说:“我这么说你可能会生气,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你辛苦。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告诉我,如果没有想要的,现金也行。”以物易物是生意人的本能和信仰。 苏聿容说完,等着田恬给出恼怒的反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