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漏风,只有上下两块木板华丽马车上。 云含光手持订制小折扇,肉嘟嘟的脸上带着浅笑。 瑟瑟秋风吹得他小脸煞白,元承影越看越觉得这人好虚伪。 他的视线太火热,正在玩九连环的云含光察觉到异常。 他疑惑转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男孩,正仰头看他。 那男孩皮肤黝黑,目光坚毅身姿挺拔,一看就是出自武学世家。 他背后背着一柄木制长枪,左手抱着陶响球,右手牵着他妈妈。 随着他的走动,陶响球哗哗作响。 将军夫人年轻时是江湖女侠,嫁给将军后脾气依旧火辣。 她被陶响球吵的心烦,抬腿踢了男孩屁.股一脚,“再响把你球砸烂。” 男孩板着一张小黑脸,死死地抱着陶响球不撒手。 云含光放下九连环,学着江湖人的样子,对着男孩拱拱手。 男孩一愣,下意识地对他拱手回礼。 他一松手,陶响球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 看着男孩虎头虎脑的傻样,云含光掩嘴轻笑。 元承影看看碎了一地的球,又看看马车上的人,气得跺跺脚。 他抄起背后的木头长.枪,几步窜上车捅烂了云含光的小折扇。 两人梁子就此结下,每次见面都要打一架。 ....... 元老将军年轻的时候,跟随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 虎父无犬子,元承影年满一岁抓周时,地上摆了拨浪鼓、布老虎和一堆小孩喜欢的玩意。 元承影一个都没要,抱着父亲的长.枪不撒手。 元将军特别得意,他提着长.枪,去朱雀街的丞相府炫耀。 他晃晃长.枪,给老丞相看他挂在枪上的宝贝儿子。 老丞相抿了口茶,伸手将自己儿子提溜起来。 一岁的云含光怀里抱着一本书,一边啃一边吧唧嘴。 “犬子愚笨,一岁还不识字。现在抱着书,可能只是被墨香吸引,让将军见笑。” 将军看看四周,见左右没有外人,他啐了一口,“老东西,想炫耀就直说,拐弯抹角不厚道。再说一岁识个屁的字,你一岁还尿裤子呢!” 丞相老脸一红,拿袖子甩他的脸:“粗鄙之语,哼,莽夫。” 虽然抓周比试没分出胜负,但双方对自己的孩子都很满意。 小将军五岁会舞枪弄棒,小公子七岁开始作诗。 小将军八岁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小公子九岁参加诗会夺得头筹。 十岁那年,元承影算了算日子,距离学院秋招只剩几个月。 他要趁着还没被关进学府,好好在京城玩几天。 元承影手持特制的银枪,骑着小矮马,在街上闲逛。 听说百花楼今晚要评选花魁,元承影想去那里看看热闹。 百花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有男有女,个个都是美人。 他溜溜达达地来到百花楼前,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大厅里灯火通明,隐约能看见各色美人在屋中穿行。 元承影翻身下马,刚想往花楼里进,忽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人。 那人比他矮得多,抓住他的手就往旁边拽。 元承影下意识想拿长.枪捅他,看清那人俊秀的小脸后,又立刻止住枪尖。 他看上去木木呆呆,脑子又不傻。 别看他爹和丞相总是打架,其实关系好着呢。 要是他真一枪把丞相公子捅出个好歹,他爹能抽死他。 云含光不知道自己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他生拉硬拽,把倔驴一样的元承影拖到小巷里。 他扶着墙喘着粗气,“你怎么长得,怎么这么沉。” 元承影抱着长.枪,冷声道:“没见识,这叫下盘稳。” 云含光难得地没和他斗嘴,他擦擦额头的汗,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你去百花楼做什么?” 元承影如实道:“看热闹。” 云含光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那你要过几天再来,今晚这个热闹不能看。” “为什么?今晚怎么了?” 在元承影不解的目光中,云含光脸更红了。 他轻咳几声,用扇子遮住脸小声嘀咕,“今晚有花魁大选,按照百花楼的规矩,花魁要当众验身。” 元承影茫然地歪歪头,“什么是验身?” 云含光垫脚在他耳边解释:“就是脱下衣裙,让人当众检验她是不是处子。听闻有的花魁,还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夺走身子。处子是什么,你总该知道吧?” 看他还是摇头,云含光收起扇子敲他脑袋,“你装什么傻,连处子是什么都不知道!” 元承影迷茫地眨眨眼睛,“我除了练武和学习兵法,没时间做别的事情。今天我休假,才得了机会出来看看。” 他太单纯,云含光不好意思说的太明白。 只说朝顾百姓很在意这个,要是未出嫁就没了处子之身,会被人唾弃。 元承影还是没懂,“上次被万民唾弃的,还是贪了赈灾款的刘大人。你说的那玩意,怎么那么厉害?不过处子的话,我倒是想起来一个。” 他顿了顿,严肃道:“孙子兵法有云,是故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 云含光:.......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一本正经的元承影,他突然觉得自己好龌龊。 眼看两人话题聊不到一块去,云含光结巴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到底什么是夺走处子身。 他不再提这件事,只是推搡着元承影,让他老老实实回家,不要乱凑热闹。 元承影是驴脾气,别人越不让他做,他越要去试试看。 他表面上老老实实地骑着小马回家,天黑以后又偷偷溜出去。 百花楼人头攒动,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元承影本想从大门进去,但守门的几条精壮汉子,发现他是小孩后直接将他轰走。 等元承影想到办法从后巷的窗户翻进去时,花魁大选已经开始许久。 各色美人在台上争奇斗艳,他躲在柱子后面,看的眼花缭乱。 其中叫小荷的女孩最为独特,她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 不过豆蔻年华,却容貌出众。别的女子都穿着清凉,唯有她一身白衣。 她眼神麻木绝望,弹出的琴声也格外凄凉悲苦。 可惜元承影不懂琴,听不出好听不好听。他就感觉这曲子跟奔丧似的,听着瘆人。 也许是见惯了妖艳美丽的,想尝尝新鲜的。 在一众美人中,弹丧曲的小荷脱颖而出,成为了新一届花魁。 下面的客人开始叫价,要买下小荷初夜。 元承影看够了热闹,准备回家睡觉。 他正要离开,却见几个男人走上台,开始撕扯小荷的衣服。 小荷不住地哭喊大叫,最后被人赤条条地按在地上,像个牲畜一样,任人指指点点挑肥拣瘦。 元承影瞪着大眼睛,人都看傻了。 这是在做什么? 这还是他生活的地方么? 双腿被人拉开,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声,小荷面如死灰。 元承影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纵身从二楼跳下去,想要把女孩救下来。 他这边还没开口,人群下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