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她做好了席安会再度红着眼睛开口,请她去游说李家的心理准备。甚至想好了,如果席安真这么做, 下面一段时间他就不用离开家门。 席家不需要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席夫人更是隐隐后悔。早知道席安是这样,那还不如把席轩留下来。他虽然没有Omega的身份,没办法通过A、O之间的联姻来巩固席家的势力, 但他至少不会给席家惹事。 在席夫人的目光之下, 容礼露出了一个非常微妙的表情。 “哦。”他含混地应了一声, “这不是回来了吗?” 席夫人听在耳中, 眉尖拢起,险些以为情况往自己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了。但看“席安”的表情,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决定问得更详细一点,说:“这几天,你在做什么。” “席安”皱眉,看起来不太情愿,但还是开口:“和之前一样。逛街,玩游戏,还能做什么?” 有问题。席夫人脑海中拉响了警铃,但这一次,警铃的动静反倒让她稍稍放松。 她不太确定地想,自己似乎从三儿子的脸上看出了某种刚刚坠入爱河的Omega的神色。 这是真的,还是自己多想了?……如果是真的,那在过去一段时间,老三是遇到了什么人? 要是其他时候,席夫人一定会不满于三儿子把家人撇在一边,自说自话和其他人相处,乃至发展更深一鱼希椟W伽重关系。但现在不同,她满心只有解决席安这个“麻烦”,对Omega儿子自由恋爱的容忍度大幅度上升。要是真有那么一个人,把席安好好圈起来,哪怕是C级,甚至D级的Alpha呢。 就算是Beta,只要家世好一点,席夫人也认了。 后面吃饭,席夫人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席安”时常在看视线落在某一点的时候,悄悄地笑上两下。也会显得心不在焉,拿着终端翻来覆去地看。有人给他发了新消息,他登时惊喜。片刻后,又板着脸,做出平静无波、完全不在意对方的表情。 席夫人眼睛微微眯起一点。行了,到这里,她再也没有什么犹豫。唯一的问题是,要现在和席安挑明,表达支持,还是让他和另一头的人先相处下去,加深感情? 眼看三儿子虽然板着脸,却还是回起了消息,中年女性Omega快速挑起唇角,又压下,折中地说:“内城优秀的Alpha还有很多。李赋是其中之一,但没了他,我们安安也能找到一样好,甚至更好的Alpha。” “席安”听着,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收拢,变成一个虚虚的拳头。 席夫人又温和地开口:“安安,妈妈最希望的是你能获得幸福。” 这句话,像是戳破了“席安”身上那层满不在乎的伪装。他猛地抬头看席夫人,嘴唇微微颤抖。 “你是不是觉得妈妈之前太不近人情了?”席夫人干脆继续说了下去,“明明你喜欢李赋,为什么我要同意李家的退婚? “李赋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你身上,不是说你不好,但他对那个Beta怀有愧疚,那个Beta利用这份愧疚做了不少事。你真的和李赋结婚了,这就是一根横在你们之间的刺。时间一长,我的安安会受更多伤。 “我最怕的,就是到了那个时候,你甚至不愿意来找家人求助。相比之下,现在难过一时,总好过以后难过一辈子。” 她真的就像是一个满心慈爱的母亲,关切地对儿子说着自己的考量。 如果坐在他面前的是真正的席安,这会儿或许已经开始感动,并且思索李赋究竟值不值得。 可惜的是,容礼并没有这些想法,他只觉得席夫人前后态度变化太大。前面还是一副挑剔的样子,到这会儿怎么就温和慈爱起来了? “谢谢妈妈。”容礼演到底,低声说话,“你为我考虑这么多,是我之前不懂事。” 别看嘴巴上认了,表情却还是别扭的。 席夫人已经很满意。她见好就收,提起:“下个月,你叶爷爷过整寿……” 一天之后,这些关键词出现在了容礼和祁妄的对话里。 “说是下个月,但其实只有二十来天。”容礼说,“能确定的是叶局长会出席。” 他原本觉得太巧,怎么守望者想什么就来什么?阴谋的味道出现了一瞬,容礼又很快想明白了。以内城五大家族之间交错庞杂的亲缘关系,说每天都有与叶局长有关的人过生日会夸张,但一个月两到三次绝对不算高估。 其中又有几个特殊的人,需要连席家都拿出郑重态度,也不算让人意外。 “错过这个机会的话。”容礼说,“就只能等……呃,三十五天之后,叶局长的小孙子过生日。” 祁妄费解:“这么多的活动,他们不觉得麻烦?” “不觉得,”容礼说,“我听管家——活人管家——说,昨天、前天晚上,席家都有活动。这种派对、晚宴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没有工作要完成,总要多做点别的事。” 祁妄喃喃说:“难以想象。” 容礼没有接口,但内心深处,他抱有与祁妄一样的想法。 在外城,有人十几岁就进入矿区,往后半生都没办法从中走出,而是日复一日与蓝矿、与地下的昏暗环境相伴。 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保障,一次最普通的事故就能带来残疾。像是黄水仙那样,一直工作到老,攒到了一笔虽然不多,但也能够在她无病无忧的情况下支撑起她的晚年生活的人,已经是极少数。 更多人在这个过程中残疾,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人们眼前。容礼在管理局的时候曾见过一个给这批矿工发抚恤金的项目,一次性打钱,金额约等于潮声饭店一天的营业额。参与过一次,就终生不能参加第二次。 杯水车薪。 容礼打起精神,说:“如果真遇到叶局长了,打算怎么办?” 祁妄说:“如果直接问他,他会怎么说?” 容礼思考:“我不知道。但昨天吃饭的时候,我问了殷女士这个问题。”也就是席夫人,对着她时,容礼能一脸寻常地喊“妈妈”。等人不在了,亲昵的称呼就有些说不出口。容礼选择了一个足够礼貌,却也足够生疏的词来指代,随口继续说,“她说,‘谁知道,就是一直在那里’。” 祁妄:“席轩也这么说。” “这就是绝大多数内城人都有的看法。”容礼判断,“两个角度。要么当局真的一无所知,要么他们知道一些情况,但主动隐瞒。” 祁妄:“前一种,不管怎么问都不会有答案。后一种,当面问,他不会说。” 容礼:“看来我们有答案了。” 祁妄:“只是需要做一些准备。” “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