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死在了第一夜,读完那些不堪入目的书回去后,她难捱心头之闷,咳出了大口的血,白纸被大片的血浸润,当夜,她便以一条白绫自尽了。” 面粉团子伸出两截莲藕般的手,小短手摸着额上的花钿,语气带着孩子般的兴奋,“这花钿就是惊春姑娘给我做的,惊春姑娘很好,她的怨念也很好吃。” 流翻了个白眼,“叶尤州当晚回去就呼呼大睡了,为何他这样也没被消除?” 想到叶尤州那晚回去后不仅没有悲痛欲绝,临睡前还特地又翻开了那本不和谐的书籍,甚至还以钻研的态度察看了一番后,面粉团子也沉默了。 偏偏小世界并没有判定他为异类,毕竟人的性格是最琢磨不定的,小世界在九生成后,有一套自己的判定体系,九也无法解释为何小世界没有对叶尤州做出惩戒。 面粉团子晃了下脑袋,猜测道:“也许小世界也觉得他有些可爱?我有点喜欢他,阿流,他有些特别。” 流娇俏的脸上扭曲了一下,有些古怪道:“他……可爱?” 她被叶尤州带回坤山宗后当了足足两个月的药人,她虽是百毒不侵,但也不是这些正道修士拿她练手的理由。 想到这两月来日日闻到的令人作呕的药味,流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她哼了一声,愤愤道:“小九,加把劲,我今日定要看到叶尤州受些罪。” 面粉团子垂下了脑袋,似乎有些不乐意。 见状,流抚了抚它白花花的脑袋,细声哄道:“听闻岭北那处发了瘟疫,民不聊生,怨念极重。这次事成了,到时候带你去那吃饱肚子。” 听到吃饱肚子,面粉团子猛地抬头,额上的花钿闪过一道金光,彰显着它此刻的激动。 哄好了小九,想到这小世界中还有主子要的人,流眯了下眼,“对了,一直忘了问你。我让你将叶尤州吃进去,你怎么把温自怜也给吃进去了?” 面粉团子伸手揉了揉肚子,它额上的面粉团皱成了一块,有些委屈道:“我也不想吃他,他追进来了。一次吃了两个,我好撑哦,阿流。” 流一脸黑线:…… * 晚膳是楼里的姑娘们坐在一块儿享用的,叶尤州也头回见着了三喜提到的萍娘。 萍娘不比于他认知里的老鸨浓妆艳抹的模样,看着年纪并不大,面容清秀白净。她身上没戴那些花花绿绿的装饰,只一身白玉兰纱衣,素净清雅,似是淤泥中脱出的一朵白莲。 看着不像是拉皮条的,说是哪位府里知书达理的姑娘,都有人信。 白日里都是坐了一日的板凳,弹曲儿的弹曲儿,作画的作画,憋了一天的闷,晚上还要去伺候那些大爷,晚膳时,是花楼的姑娘们难得惬意的时刻。 姑娘们讨论着白日遇上的奇葩客人,或是模仿着摆着动作,或是压着嗓子学客人说话,逗得边上的姐妹们娇笑连连。 她们从客人讨论到了好用的口脂,又从口脂谈论到了近来流行的装扮,整张饭桌上,只叶尤州一人规规矩矩地吃饭。 说到有客人都脱了亵裤,家中的老母亲突然拿着擀面杖追了过来,那客人亵裤都没提,就在大街上跑了起来时,缠花笑趴在了桌上。 “那客人边跑,身后的城卫边追着,身旁还有个怒涨着面容,死捏着擀面杖的老太太,街上的人嘴巴都张得能塞下一枚鸡蛋了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缠花手上的手帕拧成了麻花,她轻拭掉眼角的泪,见一边的惊春还在蒙头吃饭,她碰了碰对方的手肘,道:“惊春,你怎蒙头吃饭呢?” 在这种RPG游戏中,npc的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他的每一句回答都有可能通向死亡结局。本来都尽量避免和其他人接触了,结果还是没逃过晚膳。 迫于无奈,又得飙戏。 叶尤州推敲了一番,淡道:“你们笑你们的,我吃我的。” 经过他在三喜那儿的试探,他这人设是有些清高的,清高的人,多少有些傲。 “我就不该问你的。”缠花抚了下鬓边,有些扫兴道。 如果真是在角色扮演游戏里,这时候,缠花的头顶就该出现一个心减的标志了,还会提醒他npc好感度正在下降。 叶尤州吃着饭,面无表情地想着。 由于时间有限,师弟只给他传了这句“发现了一处谈话的地点”,可什么时候带他去却没说。 吃完了饭,叶尤州打算去楼下看会儿杂技打发时间,却被萍娘叫住了。 萍娘撩着眼瞧他,“惊春是要去哪?今日是什么日子也忘了?前些日子不还和我吵着要见人吗?” 语调平和却带着些针似的刺探。 桌上的人静了下来,十几双眼齐刷刷地看向门前的叶尤州。 叶尤州没说话,这时候就是多说多错。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吵着见人?见什么人?难不成是亲人? 不,应该没这么好猜。飙戏不是最累的,没剧本飙戏才是,叶尤州默默腹诽。 本还闹腾腾的屋子登时静得落汗声都可听清。 柳雨盛了碗汤放在萍娘面前,打破了平静。 她笑说道:“萍娘说些什么呢?我瞧着惊春今日是不会去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如今惊春攀上了小世子这株高枝,哪还有旁的功夫想其他的。” 缠花挑着眼波,在一旁酸溜溜道:“萍娘可曾见过有人能站着从小世子屋内出来的没?没见着吧?今日小世子又当众摘了惊春的花牌,我看,没几日,惊春就要被抬进南睿王府做夫人了。”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萍娘面色缓和了些,笑骂着,“柳雨,就你爱偏袒她。” 柳雨含笑不语。 缠花娇笑着看了眼叶尤州,叶尤州接收到了暗示,推门而出。 初来之时,他本以为这身份不怎么讨喜,倒没想到看着厌恶他的缠花,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方才看着像是在妒忌他,话里话外却都在为他开脱。 他这身份似乎还是个团宠? * 到了夜里,花楼里笙箫声起,闹得如集市。 叶尤州窝在厢房里,面前放着那本不和谐的书,他一手翻书,一手握笔,打算做些标记,明日念给师弟时,可以念叠字,将要说的话传给师弟。 “咚——” 窗边传来一道声响,屋内落了一块石子。 这么老套的方式,叶尤州理都懒得理。 可他不理会,屋内堆的石子越来越多,吵得他看不进去书,叶尤州走到窗边,往下看了眼。 见到了魂牵梦萦的人,方故平仰着头,笑得很是温柔,“春儿,许久未见。” 听见这声音,叶尤州胸口突然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心脏似是被人握在拳头中,多看一眼楼下的人,心脏就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