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特殊,他也是无奈之举。但怎么说,他也确实做了回小人,骗了师弟。 师弟都找过来了,说明是在意的,那他藏着掖着又算是怎么回事?叶尤州定了心,语气忏悔虔诚:“师弟……” 温自怜已收好了捕兽网,他细细缠好,又细致地修补了一番缺口,将尖刺锐利处抚平,这才卷起来打了个结,听叶尤州叫他,他抬眼看过来,“方才未听清,师兄说了什么?” 乌发低垂,眸似静湖,没有愤怒更没有要讨伐的气势。 叶尤州又木木地接过了收好的捕兽网,怎么……怎么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师弟看起来好像就是单纯路过,顺便帮他一下。 “除了这处地方,师兄可有在他处布下捕兽网?”温自怜清除了阵法,朝他走来,黑袍上的白鹤随他走动间如鱼游于池间。 叶尤州动了下唇,还有些不自在,“还有两处。” 这次闯入云子坞中的炎兽并无往常那么多,只五六十只,还多是幼兽,长着口小乳牙就敢哼哧哼哧地跑来外面撒野了。 最后一处地点是在一片莲花池边,温自怜提着只小炎兽,小炎兽本还呲着牙吐着火,看清眼前人后,它瞪圆了兽瞳,呆滞了好一会儿,随即瘫软了身子,乖巧地抱住了美人的手,还试图蹭蹭。 温自怜眉间一皱,他将炎兽扔进了布袋中,又净了手。 看着师弟捏了清洁术后又拿着锦帕擦手,叶尤州回想着先前他摸了小煤球时,师弟也非常仔细地给他擦了手。 果然,主角一般都很喜洁,就这么蹭了一下,都像是染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擦了手,温自怜又看了过来,“师兄之后打算去哪儿?” 当然,能窝在宗内闭关修炼是再好不过的,但不知为何,叶尤州说出口时却又是另一番话。 “还不知道,许是会在外游历些时日再回去。” 二人坐在岸边的凉亭中,中间生生隔了两个人的距离,温自怜的目光从青年面上掠过,闻言轻道:“师兄同我生分了。” 叶尤州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打了架的师兄弟二人还要时间平息怒火,他与师弟更需要分开些时日。 不然……叶尤州看了眼对方,目光落在对方形状姣好、柔软温凉触感极好的丹唇上,脑海中瞬间闪过些不太和谐的画面,叶尤州倏地收回视线,所以就是说……还是得避避。 正沉默着,莲花池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喊:“仙君,二位仙君!” 叶尤州闻声看去,妇人头带汗巾,长袖挽起,她半个身子都陷在泥潭中,有些艰难地朝他们的方向挪着身子,她一手抓着只莲藕,另一手正挥着泥水,朝他们招呼着。 总算是引起了注意,妇人笑了起来,带着些不好意思,“不知二位仙君可否帮忙采些莲子,明日便要送去小南府了,本该早就采摘好了,可这些日子被那些小畜牲烦扰着,今日才开始采摘。自知仙君帮忙驱逐炎兽已是大恩大德,不过是无奈之下随口问问,仙君若是不便,便算了。” 莲花池中除了妇人外,其他几人亦是全副武装,正窝着泥潭中采摘莲藕。采莲藕并不是个容易活,得先寻着荷叶多处,再轻踩着是否有莲藕,找着了再探手下去,莲花梗中带刺,采摘时需做好了保护。 采莲子相较之下就容易多了,只需站在船中钩住莲蓬。若不是真的迫在眉睫了,想来也不会向他们求助。 叶尤州看了眼师弟,见师弟没什么意见,回道:“无事,左右也是闲着。” 小舟轻荡,湖光滟滟。 叶尤州坐在船中,他握着莲蓬,将莲子挑出装入细编竹篓中。 船头的少年拿着柄带钩的长棍,看中成熟的莲蓬,长棍一勾,衣摆浮动间,莲蓬就落入船内,动作如流云一般赏心悦目。 叶尤州抖了抖竹篓,将篓口的莲子抖进去,看了一会儿后,还是没忍住问道:“师弟先前可是采过莲蓬?” 由于没有经验,几棍子打下了好几个莲蓬入水后,叶尤州自觉地坐在船内剥莲子。但师弟应当也没有经验才对,是怎么做到这么精准的? 温自怜微怔,他又抛来一莲蓬,挥尽水后递给叶尤州,轻挽的袖口露出一片珠白,“方才看到船上有人采摘,便多看了眼。” 所以说,就这么远远看了一眼,就会了?叶尤州不想再说话了,他默默挑着莲子,不想知道师弟究竟有多么天赋异禀。 小舟渐渐荡到莲花深处,一开始还有他人在旁嘻笑打骂的声响,现下只余小舟泛着水波的水声,和窸窸窣窣剥莲子的声音。 小舟卡在了一处,叶尤州这才恍然发现他们正被重重莲花困住,“师弟……我们好像迷路了。” 叶尤州转回头就发现温自怜不知何时已放下了带钩长棍,正屈膝半伏在他身前,也不知道看他剥莲子剥了多久。 自己剥得好像是有点慢,叶尤州非常有自知之明,“师弟,我知道我剥得慢。但应当还是赶得上……” 手中的莲蓬被拿走,高挺秀气的鼻尖近在咫尺,叶尤州被抵在船上,他一愣,“师弟……” 温自怜两手按在他身旁,语气轻淡:“师兄今日一直魂不守舍,可是有什么要与我说的?” 叶尤州一凛,他别过头,满目的粉荷绿叶,心中却是寒冬腊月,来了来了,师弟讨说法来了。 这种时候了,还不认错实在枉为师兄,叶尤州态度良好、积极认错,“师弟,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师兄确实不该骗我。” 叶尤州有些难堪,“我……” 颊侧蓦的一凉,温自怜又挑起了话端,“师兄不该骗我与我是道侣。” “是……”叶尤州唇间翕动。 “师兄更不该处处顺着我的心意,如此放纵我。” 等着师弟劈头盖脸骂过来的叶尤州茫然抬头,又听温自怜接着道:“如此放纵,我又记不清事,若是再多待几日,伤了师兄该如何?” “师弟……”你在说什么啊? 叶尤州怎么觉得自己和师弟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内,可没等他细想,颊侧搭着的手又将他抬起,目光直直地撞入那一翦秋水似的凤眸中。 “师兄可还记得在白云间时,我说的有一事要说与师兄听?” 说着说着,怎么又提到了白云间?叶尤州觉得现下他和师弟有些过于亲昵了,还没动作,耳边又听师弟说道:“师兄以为我为何要追来?又为何在失忆后只顺从师兄一人?” 追来是兴师问罪,至于失忆时的顺从,都是他骗来的啊。叶尤州还在腹诽,腰间突地一紧,他被抱住,温自怜在他耳边笃定道:“我喜欢师兄。” 咔嚓—— 叶尤州脑中的弦断了,他干巴巴地张了下唇,抱着侥幸心理道:“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