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样子,不然被点名后也不会那么激动地直接应了。 叶尤州从储物囊中拿出了三火魂灯,同弋对了一眼,“那就让他自己来抉择。” 苏长恩在魂灯里长睡了一觉,一睁眼就看见两双眼死死盯着他,阴魂抖了一抖,“怎……怎么了?” “苏长恩,你是跟着本座走,还是继续留在这小修士身边。”说到后半句时,弋语气明显一重,颇有一种你敢同意就当场灭了你的意思。 见魂火颤得厉害,叶尤州安抚道:“不用害怕,自你被招来三火魂灯后,就已是这魂灯中的阴魂,只要这魂灯一日在我手中,你便不会有事。” 不知是不是主子在场的缘故,平时皮得不行的阴魂呆立原地,好半晌他尖叫着大喊道:“怎么回事?怎么一觉醒来,我突然多了两个爹?你们这是在干嘛?在争日后谁来养奶娃娃吗?” 叶尤州:…… 弋:…… 沉默半晌后,似乎是发现自己冷场了,苏长恩弱弱出声,“可就算是我想走,谁知道怎么从这三火魂灯中出去?” 三火魂灯向来只招魂,不散魂,从没有听说过招来的阴魂跑了的,最多是养着养着养散了。 由于没有大量灵力支持,前几日这阴魂魂魄都几近透明,近来不知是不是在主子身边,苏长恩的魂魄不是一团糊了,勉强还能看见五官了。 弋抬眼,直戳要害:“小修士,我这阴兵就是给你养,你养得起吗?” 养……还真养不起。 叶尤州没蓬莱弟子的充电宝体质,没那么多灵力供这阴魂造的,蓬莱弟子们又都已返回蓬莱了。但让他就这么将这阴魂还给弋送死,叶尤州又做不到。 这阴魂不知道回归弋那边后等待他的后果,但叶尤州知道,知道后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有什么法子能够不依靠灵力保全他的?”叶尤州凝眉。 闻言,苏长恩猛地拍手,想到什么似的,“你们这么挣来抢去的,还不如直接结个魂契,鬼修结契后,魂力可供另一方使用,这样,我就算待在冰山脸这边,也不会因为离主子太远而散魂了。” 几乎是苏长恩的话一开口,另外两位的脸色都不同程度地冷了下来。 虽是想救他,但让叶尤州和弋结魂契,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叶尤州看了眼弋,见对方脸色黑得和锅底似的,他心里平衡了一些。 这鬼修虽是变态了些,但是个极度偏执的,结魂契这种事,他自然是等着同主角做,都还未将主角练成自己的魂奴,他又怎么可能同别人结魂契。 虽是看不顺眼他,起码现在是在同一战线上了。 弋嗤笑了一声,对着还在异想天开的阴魂阴冷道:“你也配?” 苏长恩打着哆嗦,魂火扑闪得和闪光灯似的,不过他不会看人脸色的性子还是一如从前,他又道:“那不能结魂契,一时半会儿我也没法子回去,不如……不如主子给我加层魂印?” 弋脸色沉得能滴墨,他乌阴阴地盯着对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忽地勾起个笑,抬手就将银丝嵌入阴魂体内。 一个暗红的魂印结在了阴魂上,苏长恩看起来比方才更具实体了,不仅五官,整个身子都有了线条,着重加墨了似的。 结完魂印后,弋不怀好意地看了眼叶尤州,意有所指道:“小修士,这魂印可不能结太久,若是淡了,你可得来找我补补。” 弋是摆明了想恶心他,但叶尤州求之不得,他还正愁没正当理由盯着对方,上次那个小型血池他一直耿耿于怀,送上门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我的阴魂,我自然会上心。”又能帮到阴魂,又能监测弋的异常举动,简直一石二鸟。 叶尤州正要走,有个东西抛到了他怀中,这东西像是个蚕蛹,千万条银丝缠成个长条状,握起来是实心的,触感像是摸着一把捆成卷的米线,滑溜溜的。 接收到视线,弋朝他咧嘴一笑,清秀可人的脸上透着些阴邪,“小修士,到了时候,我的魂线自然会带着你寻我。” 叶尤州闻言又看了眼手中这东西,这东西就是弋的本命法器?数根银丝就能操控千军万马的魂线? 哪有人为了恶心敌人,会把自己的本命法器送出去的啊,果然,变态的脑回路和常人就是不一样。 叶尤州不再深究,拿了画就走。 回去的路上阴魂一直很兴奋,被加固了魂印后,简直就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 “冰山脸,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今日你和主子争我时,我真的都要哭出来了。除了我爹娘,还是头回有人对我这么好。你是什么菩萨在世?” 说了一大串后,阴魂又“呸呸呸”了一句,想起方才主子连魂线都给了出来,他改口道:“不是菩萨,菩萨说的太缥缈了。主子是我亲爹,那你就是我干爹啊。一下有了两个爹,简直鬼生一大喜事啊!” 叶尤州还没吐槽他这是什么瞎比喻,前方突地传来声音,似是水珠子坠在油纸伞上,初时清越,底调沉闷。 “什么亲爹,什么干爹?”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叶尤州抬眼看去。 已无什么行人的长街上,温自怜正缓步走来,云子坞中青苔略布的青石板路被他走得如红绸路般,长靴一步一步落定,直至身前。 叶尤州还有些不自在,但怕阴魂接着乱说,他回道:“师弟,没什么。” 温自怜似乎也只是随口一问,没再追问。他的目光落到叶尤州手上拿的画卷,凤眸一动,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师兄今日独自出来,是来街上买画吗?” 还不知道怎么提起这画,没想到师弟自己起了个头,叶尤州趁热打铁地将画展开,经过他的仔细观摩,这幅画将路别昔出尘不染的神态面貌十分形象地描绘了出来,是本人看见了都要说像的地步。 “师弟,你看看可还认得这人?当初在白云间时你中了邪术,那东西师尊也曾说诡辩莫测,我在想许是你弄错了,被这东西影响了。这位是蓬莱仙岛的路修士,你见到他后是否有些触动?” 叶尤州细细打量着师弟的脸色,可师弟面上没什么表情,雪色的脸上一丝情绪都未流露,他看不出来什么名堂。 “也许……也许看画还看不出些什么,我已应了路姑娘的约,待下月蓬莱秋祭,师弟不如与我一同前去,等见了路……” “够了。” 叶尤州的话被冷冷打断。 叶尤州一顿,手上的那幅画被狠狠掷在地上,画轴撞在青石路上一阵闷响。 “师兄是不信我吗?”温自怜紧紧盯着他。 “师兄怎会觉得我喜欢他?” “师兄不知道一直以来我最想要的从来都是师兄念着我、在意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