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喉间,泛着赤光的凌厉剑尖正直指着他,剑上还带着些绿色的液体,正顺着剑尖缓缓滴下。 扫到剑柄处悬挂着的碧色平安扣,散修目光微闪,他双手摊开,摆出任人处置的姿态,哀声道:“叶修士若是不说,我自然也不会强求,只是,拿着剑对着我,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别再跟着我了,师弟他并无大碍。僵人数目众多,若是其他宗门未曾开课,许是不知如何应对,若是无事,不如广而告之。” 好烦。 僵人烦,师弟的狂热粉也烦。 已有不少僵人朝着岛内袭去,叶尤州擦着剑追上,微冷的话语消散在海风中。 “啧,还是一如既往地难骗啊。”见人走了,灰袍散修换去了那幅苦苦哀求的姿态,他一侧的眉毛高扬着,冲着对方的背影轻吹了哨,“不过这样才好玩嘛。” 不知想到什么,灰袍散修勾了下唇,回过身道:“六姐,叶尤州交给我对付如何?我总觉得他和温自怜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让我变个坤山第一美人玩玩?” 流从船上下来,闻言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敢玩就玩,出事了可别找我。” 灰袍散修没意思地将手搭在后脑处,颇为不痛快道:“知道了知道了,小宗主禁止嘛……” 小宗主都被这美人打得昏迷了月余,居然还要护着,真是造孽。 * 叶尤州一路杀来,杀到路岛主厢房前,他还未推门,门猛地从里面打开,旧伤未愈的路观鸿再次被人扛在了肩头。 扛着他的人并不陌生,黑袍兜帽正被风吹得舞动,只是这兜帽似是被粘住了般紧紧罩住对方。 风中飘着对方身上肃杀的味道,来者不善,还是个动动嘴皮就让人要死要活的言灵修士。 一来就好死不死地撞上这场景,叶尤州稍稍沉思了会儿,他还没动作,被人抗在肩上的路岛主冲他眨了眨眼,这神态动作,叶尤州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这人不是路岛主,而是路渡雪附身了。 但这通身顶级充电宝的气质无法掩藏,显然,这是真的路岛主。那这个眨眼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干涉? 只思忖了一刻,这二人便消失在了眼前。叶尤州又琢磨了一番,此番魔宗大肆动作,这么明目张胆地攻陷蓬莱,还擒走路岛主,简直就是在昭告天下,他们要开战了。 只是,每回擒人都擒路岛主,未免也太不厚道了。魔宗若真的有本事,怎么不去坤山宗捆了他师尊,华庭君显然是直接杀害檀阴的罪魁祸首吧。 说白了,还是柿子挑软的捏,可怜的路岛主,又当了回软柿子。 魔宗如今这般举动,莫非弋那家伙还真的练成了那邪术? 叶尤州胸中有些难言,觉得不可思议却又诡异地松了口气,颇有种这天终于来了的诡异轻松感。 事实上,他最担忧的不是檀阴复活,而是不知何时对方才会复活,一切恐惧都来自未知,现在知道檀阴可能复活了后,叶尤州反而觉得大石落下了。 大概是这块石头悬在头顶太久了,有一天终于落下了,让人又忧又觉得解脱。 同其他修士一并解决了岛上的僵人后,叶尤州看见了福船上的路家兄妹。 上了船后,路渡雪难得沉默着,吹了会儿海风就回了房间。倒是路别昔打量了他一眼,“叶修士可有受伤?” 叶尤州摇头,刚刚看见路岛主被带走的也有蓬莱弟子,显然,他们二人已经知道了路岛主的事。 又到了要安慰人的时候,叶尤州也跟着沉默了。其实,他觉得路岛主此番是故意潜入敌军的。 似是看出他所想,路别昔道:“叶修士可曾听闻先祖陨落的传闻?” “来时听旁人说了几句,蓬莱先祖是遭人背叛陨落的?”叶尤州回忆着。 “不错。”路别昔望着海面,“先祖是在飞升渡劫那日,受了九十九道天雷,在最虚弱的时候遭道侣勾结外人,生剖灵丹而亡。” “先祖亡时,身落飞天镜,蓬莱岛内更是自那日起便生成了一道禁制,蓬莱弟子有道侣者,若有二心,定遭反噬。”路别昔凉薄的目光稍顿,竟有些厌恶的神色,“父亲当年在外游历时,曾中了一魔宗女子的下作手段。” “父亲醒时,那女子已跑得不见踪影。当时父亲与娘亲才结道侣,归岛之后,父亲日日遭蚀心之痛。父亲本想着能多陪娘亲一日是一日,可有一日,这蚀心之痛却突然消失了。父亲以为是先祖显灵,看出了他与母亲情深似海,为其真情打动。直到母亲奄奄一息那日,父亲才知道,是母亲偷偷施了秘法,引渡了这蚀心之痛。” 虽说蓬莱弟子们皆貌美不凡,但叶尤州万万没想到,路岛主年轻时还有这么段惨痛经历,竟被霸王硬上弓了。 “掳走父亲的那位,正是那魔宗女子所生的孩子。” 什……什么? 二姑娘是路岛主的女儿?! 这个信息量可太大了,叶尤州都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此事也是父亲在不久前告知于我。”路别昔的声音有些缥缈,“虽是不耻那位魔宗女子,但父亲觉得孩子无辜,他想劝她改邪归正。” 先不论二姑娘多受檀阴器重,就说那些年她跟着檀阴做的事,也该知道她不能回头是岸了。 叶尤州又突然想到,难怪这么重要的祭祖大典,不是路岛主亲自操办。 他干巴巴安慰了几句,没想到路别昔倒是扯起了个淡笑,“听闻与好友谈心能解烦闷,同叶修士说了之后,似乎确实好受了不少。” 叶尤州也跟着扯了个不太明显的笑,面瘫能扯出这么大的弧度,已经是拿出对朋友的十分敬意了。 叶尤州没久留,因为他开始觉得有些头晕了。草草说了几句,他打算找个房间休息会儿,打开房门才刚坐下,余光就瞥见了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一团雪白。 看到这东西的一瞬间,他就从储物囊中拿出了条系带,蒙上了眼,同时如虹剑出鞘,才刚出了一剑,那坨雪团子就“哇”了一声,哭哭啼啼道:“你欺负我,我没有恶意的,呜呜呜呜。” 叶尤州被它哭得一怔,他收回剑,既未解系带,也未看向它。上回就是看了它一眼,就进了小世界,叶尤州可不想重蹈覆辙。 这哭声实在闹得很,叶尤州扶额,“你在这儿做什么?” 雪团子哭得噎了下,“你上回把我的小世界毁了,我肚子痛了好久,你今天还打我,你欺负我呜呜呜呜。” 说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听得叶尤州自己都觉得他是不是真的对它做了些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叶尤州不为所动,“那你还赶着来受欺负?” 小九停了下来,它揉了揉面粉脸,两只胖乎乎的脚在地上搓了搓,“好吧,我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