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自己的尸体,拉她下油锅地狱了呢? “小鹤,我不会让你死的。” 好熟悉的声音…… 是不是你? 她拼命想睁开眼,黑暗的梦终于被刺眼的亮光驱散,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发愣好几秒,她才意识到这是卧室的天花板。 许千鹤迟钝地眨眼睛,拼凑“睡”前的记忆。 她得病了,无药可救等死的时候,给男朋友打电话宣布分手。然后……后面的事不记得了。 不过,她在卫生间“睡着”才对。 卧室外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她不安地扭头寻找手机。 枕头旁边没有,枕头底下没有,枕边的粉兔子布偶底下没有、床头柜也没有…… 她独居,家里不该有别人。 双手抓紧被子,杏眼死死地盯着门外,直到修长的双腿出现,她缓缓地上移视线。 那宽松的男式黑色卫衣是她买的,那又酷又野的狼尾头是她爱揪的,那张妖媚爱笑的脸是她半个月没见过的! 他为什么在这! “小鹤你终于醒了,快趁热喝掉。”他笑眼弯弯,菱唇弯弯,总像狡猾狐狸的笑脸。 甜腻的香味钻进她的鼻子,她的肚子咕咕打鼓。 她张了张嘴想问他话,被他打断。 “先喝粥,吃饱才有力说话。” 他说得没错,她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身体散架似的动不了,剩下圆润的眼眸能转动。 祁言早有预料,小心翼翼地放下温热的粥,扶她坐起来,把枕头立起置于她的背后,让她靠着坐。 许千鹤还记得分手时骂他的话,窘迫、心虚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转而看向床头柜上的粥。 这一看,吓一跳。 粥面血红,而且漂浮血红的块状物,使她想起碎尸现场。 “这是……什么粥?” “猪红粥。我赶回来的时候,你失血过多,喝这个粥补血。” 这话勾起她难堪的回忆。 掉牙、掉发、咳血以及下//体出血。 她用舌尖扫过齿列,发现一颗牙齿没少,暗自骇然。 祁言轻轻地舀起一勺血红的稀粥,腾起的蒸汽柔和他的笑脸。“乖,喝下去就不会再生病了。” 她沉浸于难堪的回忆中,没精力思考他这话的含义,尴尬地凝视血红的稀粥,肚子又不争气地打鼓。 没有腥味,应该不难喝。 “我自己来吧。” “不行,你还没恢复,我来。” 许千鹤注视他熟悉的笑脸。 他笑起来,弯弯的双眼像妩媚的桃瓣,茶色的眸子像荡漾暖洋的琉璃珠子,俊美得妖冶的面容像狐狸精的皮囊。 据她观察,他的朋友反而忌惮他笑起来的时候。 “我……” “吃饱才有力气哦。” 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不喜欢在小事上计较,难为情地张开嘴。 他笑意更甚,小心翼翼地递去勺子,把稀粥喂她嘴里。 粥是甜的,没有腥味,但她不争气的泪水落入嘴里,粥变得又咸又涩。 他一怔,无措地拭去她的泪水。“怎么哭了?不好喝吗?” 经历过疲惫、崩溃和绝望,一口甜粥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伸向濒死的她。 U型传染病是绝症,她没救了。 “你有听到我的最后一则留言吗?” “听完第一句就删了。”他满不在乎地再舀起一勺血红的粥水。“我不会分手的。” “为什么?”结果在意料之外,她不理解。不过他没有听见后面丢人的骂人话语,她感到庆幸。 他笑吟吟地舀来血粥,“你好起来以后,我才告诉你。” “U型传染病是绝症,我不会好起来。” “你会,相信我。” 她完全不理解他为什么胸有成竹地断定自己能康复,半信半疑地张嘴喝粥。 整碗被她喝完,她还饿,眼巴巴地盯着收拾餐具的祁言。 “一次喝一碗,不能贪多。”他轻柔地摸她的头顶,“喝完再睡一会,有助于吸收和康复。” “好吧。一下子吃太多,肠胃确实受不了。” 他扶着许千鹤躺下来,为她盖好被子。 待他离开卧室,她愣愣地凝视卧室中的一众书柜,里面摆放关于法医学、痕迹学和犯罪心理学的书籍,对于外人而言枯燥晦涩。 除了当法医,她甚少兴趣爱好,老被闺蜜吐槽是书呆子,吐槽她不懂享受女人逛街买衣服打扮的乐趣。 “要不是你天生丽质,哪会有男人花心思了解你的内涵。”闺蜜一针见血。 而他是喜欢旅游的富二代,交友广泛,性格和生活轨迹与她截然相反。她想不通他喜欢自己的哪方面,连约会的衣服只有单调的黑白色系。 还有最近一次春节见面的时候,彼此不欢而散。 她听见他的朋友吐槽自己无聊呆板,是个空有美貌、只会解剖尸体的女人。 那晚,她默默地自己回家。 连家人也无法接受她当法医,何况是交往大半年的男朋友。 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不愉快和愉快的回忆如潮水涌来,疲劳的大脑承受不了繁复的思潮,她开始犯困,然后沉沉地睡去。 高大的身影回到卧室,到床沿坐下,端详她苍白病弱的容颜。 窗外的阳光倾进他的眼眸,镀上柔情的光辉。 顷刻,他盯着她嘴边残留的红粥水,眸光幽深,喉结滚动。 他俯身舐去她嘴边的红粥水,舌尖碰到她柔软的嘴角变得贪婪,唇下的牙齿悄然冒尖。 太阳穴的青筋蓦地凸起,他极力抑制某些疯狂的欲/望,牙尖缩回去。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睡梦中的她发出轻轻的鼻音,似是回应。 他喜笑颜开,轻吻她的额头。 粥的功效很棒,她沉沉地睡一段时间后精神不少。只要她醒来,祁言会端来一碗温热的血粥喂她。 喝了几次,她的睡眠周期缩短,偶然醒来便看见他走去卫生间。如果晚上醒来,她会看见卫生间的方向倾出灯光。 卫生间内,脱掉上衣的祁言,正在更换缠腰侧的纱布。 带血的纱布解下,露出腰侧狰狞的伤口。 冷峻的脸染着清冷的灯光,他阴沉地盯着镜中的伤口。 恢复得太慢,但需要再等等。 包扎好,他瞥见墙上粘着一根长长的发丝,扬起残酷的冷笑,捏成灰烬。 午夜,银白的月光倾泻卧室,落在爬上/床的人影上。 空气开始混有特殊的香味,像水果的香甜,诱人垂涎。 脖子一阵疼痛,许千鹤迷迷糊糊地睁眼,温柔的大手安抚她的头顶,如同安抚襁褓中的婴儿,安抚到她再次入睡。 第八次喝掉血粥,她能下床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