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地撞开两人。 高夏倒在黏糊糊的地上,许千鹤则撞上盥洗池,背部钝痛。 这时,一条滑溜溜、粗壮的条状物甩向她,紫色的蛇鳞抢先一步显现,手里的截肢刀劈下去。 哪知对方的皮肤柔韧之极,锋利的截肢刀竟然劈不下去。 高夏脱掉西服外套爬起来,举起闪烁电弧的长刀砍恶心的异人。 他的头颅下是超长的脖子,带有透明的黏液。 滋滋—— 黏液产生糊味。 其脖子一阵抽搐,男人头颅却不肯放过猎物,张嘴狠狠地咬许千鹤的脖子。 然而尾影早就缠绕他的影子,他被迫停顿半空中。 冷漠的蛇瞳盯着男人头颅,许千鹤变尖长的指甲插/入他的太阳穴。与此同时,电弧长刀劈他的天灵盖。 “啊!” 对面的隔间,随着惨叫弹出一个庞大的东西,高夏看了一眼那东西上的花纹,顿时头晕目眩。 男人头颅不顾被她划破额头,缩回一个硬壳里。 就在此时,她看见一个红色的大蜗牛壳。 “别看!” 高夏的提醒晚了,硬壳五彩斑斓的花纹映入眼帘,万花筒般使人产生花纹旋转的错觉,许千鹤也头晕目眩。 像严重晕车般想吐。 腥臭的风徒然扑来,许千鹤下意识地现出黑色蛇尾挡在面前。 蜗牛壳摔在地上,一对尖锐的羊蹄踹翻蜗牛壳。 “许法医,你有没有事?” 长着山羊角的高夏发现她脸色铁青,不适地扶着额头。 男人头颅又趁机冒出来,高夏决定先解决掉他。 背靠盥洗台的许千鹤很难受,蜗牛壳的花纹晕眩使她的精神识海掀起惊涛骇浪。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为什么高夏没她难受? 她的头疼得想裂开。 黑色蛇尾没法维持,暂时回到地面的影子里。 紫色的蛇鳞遍布她脖子以下的皮肤,焕发紫罗兰的光泽,偏偏她维持理智与人性,既排斥野兽的妖媚,又不得不融合,产生勾魂夺魄的魅力。 听着乒乒乓乓的砍硬壳声,一些陌生的画面从精神识海的深处浮现,展现在她的眼前。 他双眼猩红,阴鸷的目光透着偏执的炽热。 而她愤怒伤心地咆哮。 ——让我出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讨厌你! “啊!!!” 她的额头好热,好热,恢复寻常的指甲抓着额头的皮肤。 正在戳蜗牛壳口子的高夏飞快地瞟来。 他大吃一惊。 许千鹤的额头出现一根血线。须臾,一个血色同心圆浮现额头,被血线穿过。 愤怒、怨恨、悲伤的情绪凝结成一根利箭,穿透精神识海。 她停止大喊。 双手的指甲又尖锐又修长,手背满是紫色的蛇鳞。 “让开。” “许法医?” “让开。” 蛇瞳瞟他一眼之际,如同冰雪在他的血管中冻结。 他觉得让开比较好。 冷若冰霜的许千鹤俯视红色的蜗牛壳,利用尾影缠绕它的影子递过来。 下一秒,覆盖紫色蛇鳞的右手钻进蜗牛壳的口子。 “别——” 男人头颅被她徒手扯出来,另一条尾影趁机缠绕他影子的脖子。 勒紧,扯断,一气呵成。 鲜血飞溅,血的甜味混在卫生间的腥味中,也飞溅到她苍白的脸上。 她直勾勾地盯着惊愕的高夏,舔一下嘴边的鲜血。 高夏暗道不妙,提起电弧长刀。“许法医,你冷静一点。” 铺天盖地的杀气压得他难以呼吸,更糟的是,她的气息比之前更加浓烈。 她可能进阶了。 “许法医,敌人已经死了,我们该出去汇合。” 许千鹤提着蜗牛人的头颅,殷红的鲜血从她的脸蛋滴落,与额头的血色图腾相映成趣。 憎恨。 愤怒。 如同千万只蚂蚁从她的皮肤毛孔、从她的头皮毛囊钻进,侵蚀每一跟神经,入侵大脑的情感控制区。 两条漆黑的尾影在地板摆动。 两条黑色的蛇尾耸立在她的身后。 杀。 杀光眼前的一切! 她的左脸开始浮现零星的紫色蛇鳞。 此时此刻,高夏身体僵硬,本能地感到极致危险必须逃离。“许法医你醒醒!千万别堕落!想一想你的男朋友!” ——小鹤,对不起。 愧疚温柔的声音若隐若现。 ——这个是属于你的护身符,保佑你平安回来。 她摸一下右脸,摸他亲的位置。 为什么她会憎恨。 为什么她会愤怒。 画面中的人是她也不是她。 她认识的祁言并没做出囚禁的事。 尖锐的蛇瞳变回圆润的瞳孔,凶悍的杀气骤然消失。 清醒的一瞬间,她恍然看见四周的物体的有序结构——透明、荧光的圆球彼此衔接,辐射波长不一的光谱。 眨眼间,微观世界的结构消失无踪。 许千鹤按捺震惊,扔掉男人头颅,吃力地转身。 镜中的她,额头多了一道似曾相识的图腾。 “为什么……”她长出这个图腾? 急匆匆的脚步声渐近,并传来熟悉的同类气味。高夏变回人形,率先跑出卫生间。 “怎么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丁领来的队员搀扶伤员。 “这是?” “唉,他们是第一批进来的救援队成员,中了幻象埋伏受伤。靠!外面那些人都是幻象,医院早没人了。对了,许法医呢?” 高夏面不改色:“我们也中了埋伏,沾了很多黏液,许法医在里面清理。” “那我们等会,人没事就行。” 没多久,许千鹤一步深一步浅地走出卫生间,额头的血色图腾消失不见。“我好了,可以继续去检测。” “行,我们走。” 她和高夏落在最后。 “许法医,你……真没事了?” “没事,谢谢你没说出来。” 高夏讪笑:“我不能让那些疯子捉你去做研究对象。你要不要在外面等?” 她摇头:“不用,不晕眩就不难受。你放心,我不会再失控。” “好吧。” 高夏想问她为什么突然失控,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另一边,古墓中的祁言停下清理灰尘的动作,额头的脉络突突直跳,脚尖之下仿佛踩着一条悬空的钢丝,危险感令他心悸。 警告的声音从心底响起: 能量守恒。 “队长,找不到巢穴空间薄弱的地方。” “不可能!哪有波动这么稳定的巢穴空间!” “可是真的检测不出来。” 两批救援队走遍医院,依然找不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