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他解释了一下自己的休闲着装。 邱和点点头,笑着把刚刚眼里的水都挤出来一些,“没事,只要哥哥来了就好。” “我跟小王说了,放心,汤和我,你都有。”他摸了摸邱和的额头,又看着指示器确认,“是不是头疼又犯了,你休息一会儿,我收拾一下病房。” 病房一直有专人打扫,要说收拾,无非是邱和那一垒纸,以及挂在墙上的三个文件袋。 邱和舍得他废弃的墨宝,却不愿意取下试探身份和底线的见证。 “这东西有那么重要吗?你看我一次,就看他一次。”邢锐无奈问道。 当然没有邢锐重要,但那也是他很多力量的源头,是他能一步一晃走向邢锐的支持。 邱和没反对,但邢锐看懂了,于是只能笑着叹了口气,收起了无数张写着“检讨”“邢夫人”的卡纸。 之后邱和吐槽他无聊的住院生活,邢锐在一边默默听着。答应的声音越来越低,邱和偏头一看,邢锐眨了两下眼。 他老老实实噤了声,打个哈欠说:“哥哥,我头不痛了就是有些困,你陪我睡会儿吧。” 可惜病床有点小,邱和一个人调整不了姿势,只能眼睛鼓溜溜地驱使邢锐。同床的可能性不大,邢锐给邱和重新别了下枕头,然后抽出他右手朝外一点点,自己趴在邱和手臂拱出来的洼地。 摸了两下邱和的脑袋就睡着了。 - 一阵豚骨香把邱和叫醒了,其实不是他多贪嘴,纯粹是邢锐煲汤实在有一手,好像那个锅有什么魔力,熬出来的躺着格外诱人。 也格外有特色。 所以小王还在思考唤醒流程的时候,邱和自己睁开了眼睛,还不带手势说了个“嘘”,想让他哥再睡会儿。 巧的是这是邢锐的闹铃也响了,打工人飞速褪去睡意爬起来,摸了下糟乱的头发朝小王点头,一把接过醒来的骨汤。 邱和要吃的药分得很细,有的饭前有的饭后,为了最大程度保护胃,一直严格按照医嘱。邢锐取来药送到邱和嘴边,一贯配合的人这次犹犹豫豫半天没有张嘴。 没有被汇报过类似的情况,邢锐眼神询问了一下小王。 小王连忙摇头。 今天的异常不可能与他今日的归来有关,邢锐转头便想到那个惹事的邱贵,他来这一趟给邱和带来的影响肯定不是表面这般平淡。 他问邱和。 邱和发干的嘴唇微张,“我这么吃药,是不是很伤ga……身体啊。” 这话一出,邢锐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他都有些无法确定现在这个邱和到底是怎样一个构成,塞了多少记忆又还留存了多少成功的改造。他又往前递了递药,“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先好起来。” 邱和哦了一下,又张大了嘴,含着药片开始跟着水一片片咽下去。 第三十四章 - 难得团聚的一顿,邱和吃得有些走神。 滤掉了油水的汤汁,秉承着少油少盐的一贯要求,炖出豚骨最原始的鲜味。一口口喝下,邱和能在舌尖品尝,在喉头回甘,只是喉管往下就如泥牛入海。 他以前会担心邢锐的照顾和关怀因为他这具破败如筛子的身子打水漂,所以感觉到康复效果的时候多了份欣慰和庆幸。而今细细想来,若是邢锐的一切关照都是有所求,他欣然接受的同时还是会痛的。 雀跃的心连同那个傻乎乎的自己,是不是都是假象。 而且邢锐显然也察觉出什么,没有打探他伪装淡定下的空虚,似乎是知道相对安全的边界。 因为太熟悉了,所以知道怎么可以相安无事。 或许还可以一直这般无事下去——但选择这样做的,只会是邱和。 - 饭后邢锐便出去找了邱和的主治,确认他的身体状况做完承诺之后,便收拾行李,带着邱和回家。 说是省麻烦,其实这回家的过程就麻烦得很。邱和坐不了自己的轮椅,干脆借轮床请人请救护车,把邱和抬回了家。 明明是他朝思暮想的故园,邱和却有些惶恐了。这趟回家应激发作得十分厉害,上了镇静才稳定下来。昏迷时困顿无法挣扎,醒来时一切已成定局。 他回到了家里,他最熟悉的卧室。 邢锐灌着咖啡守着他,到他醒。 两条腿依旧被高高吊起,坐卧无能的他其实真的在哪儿没有区别。邱和看了眼邢锐,又闪开,余光瞥见床头新放的收纳箱。 “哥……”话还没编出口就被邢锐打断了。 “我不知道你现在叫我哥哥,是因为觉得自己失去记忆所以小,还是……想起来了再伪装。邱和,我可以告诉你,其实你以前从不会叫我哥哥,也不喜欢称兄道弟的一切关系。”邢锐揉着自己的眉心,“现在我告诉你了,你可以不用再这样叫我。 “我也不是剥夺你的发言权,只是现在你并非那个可以完全自主做出决定的你,所以,不如先听我把话说完。” 他手放在抽屉收纳箱的把手上,“这里面是你,以及我们的曾经。你可以选择看完他们,当然也可以选择不看。只是现在的一切让我不安,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可以在混沌中寻求相对稳定,而我只想拔出不确定因素。 “如果你不看,那么请告诉我,接受我为你准备好的房间。如果你看了,你或许可以找到密码,我给你自由决定去留的权力。” “以及,邱和,”邢锐笑了笑,起身走到窗边,那是邱和夜里守望他的归途的位置,“并不是在遗忘的时候不顾一切说爱就能证明爱的程度。 “我就在这里,告诉你我爱你,这才是勇敢。” 一番话说完之后,邢锐就走了。他给邱和留下消化告白的时间,以及做出决定的时间。 好似关于他的一切也能像空气一样让人无法察觉,所以存在着并不会影响到生活中的任何。 - 邱和有些凌乱。 他想,如果知道自己那次强行去舞会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他肯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继续做他的康复训练。 可是那晚的自己是那么开心,邢锐也是,好像属于他们这对佳偶的相伴人生能正式开始。 邢锐渴望他勇敢,就好比让他打开结婚证,好比用周舟请他出门,好比舞会那晚落在他身影上的惊喜。 可又因为喜欢,会体谅他的怯懦,会心疼邱和顺应自己时的一切苦痛。 邱和曾以为自己是个高质量爱人,现在才发现自己或许及格都很难。他其实早该知道这世上有很多“爱在心口难开”,也该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抛下过去都沉重,只留下澎拜的爱意,再和梦中情人定下终身。 他一个人待在卧室,抬起手缓缓移到把手边缘。他能看到自